而润和帝与老臣们初步商定,与官府合作的盐商,依然是国都城的殷富。
殷富能做许多商户做不成的买卖,包括但不限于外族贸易,一是因为他胆大心细,二是因为他重诺守信,三是殷家名声不错。
商人地位很低,商户的子女没有资格参加春闱,自然也不能致仕,但殷富对后代的教育却十分重视,子女个个能写会画擅算。
与许多商户比起来,殷家最合适。
殷家人团结,合作默契,更便于掌控,并且保持长期的合作。
而几l日前,殷氏兄妹退出抢救大厅时,两人后背的里衣都被冷汗浸透了,离开急诊大楼才长舒一口气,殷家算是保住了。
两人又带着在门诊等候的其他兄妹,在译语人的带领下,坐电梯到减肥门诊的运动室,看到了正在水池走路、满身都是导联线的殷富。
殷遥简直不敢相信:“阿……阿耶?”
殷富听话,健康饮食配合监护下的运动,大泡芙似的身形减得很快,体重稳定下降,外形看起来瘦了许多,眼睛缝也睁开一些,血糖和血压也控制得很好,见到孩子们笑得合不拢嘴:
“遥儿,梨儿……孩子们,你们都来了?”
殷家的孩子们都惊了,阿耶这是在做什么?怎么瘦了这么多?
殷富又看着译语人:“哎呀,有劳你告诉张医仙,孩子们来了,想知道奴的病情。”
于是,译语人一通摇人,内分泌科主任张蕾抱着厚厚一撂检查报告,出现在殷家孩子们面前。
在张蕾眼中,殷富家的孩子们很会长,殷富相貌平平但人高马大,孩子们无论男女都有高挑的身形,外貌却与各自貌美的阿娘有五分相像,属实是集合了优点,衬得殷富特别丑。
但殷富明显是很好的阿耶和丈夫,孩子们眼中的敬爱很真挚,家人氛围很好。
张蕾在译语人的翻译下,向殷家孩子们解释了殷富的复杂病情以及减肥的重要性,
正在这时,殷家孩子们的体检报告也先后出来了,可能是四处奔波的缘故,也可能是妻妾的遗传基因很好,他们的身体都还算健康。
唯一不好也是最麻烦的,殷家孩子们以及婢女家仆共三十六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花柳病。
花柳病容易复发,试行的治疗方案分三个阶段,今天刚出院的殷富妻妾和幼童们,只算告一个段落,他们要经过三个阶段治疗结束后还要再观察一个月,确定没有复发,才算完全康复。
要彻底治愈殷富及家人,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所以,妇产科和泌尿外科主任接到检验科的电话,两个人都眼前一暗,暗归暗,治归治,当务之急就是安排他们住院治疗。
可是,各科病房里还住着大量已经康复的病人和家属,花柳病人如果安排进病房,发生院内感染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这样难治愈的病人,每增加一个就意味着大大提升的工作量。
谭主任
挂电话前的最后一个问题:“哎,第十项任务还差多少个病人?”
“门诊一楼电子屏上有统计。”两边电话都挂断,谁都希望病房赶紧清空,尽快正常地接收新病人。
十分钟后,殷家的孩子们都知道了全家感染花柳病的事情,妇产科与泌尿外科再次联合起来,更加详细地检查病人。
检查结束以后,两科主任都接到了郑院长的通知,三十六名病人,男性收到普外科重症监护病房,女性收到由发热门诊改装的临时传染病房里。
傍晚时分,殷家所有病人都得到妥善的安置。
郑院长和金老,将殷家为例的花柳病发生、发展、治疗和预防等环节,整理成大郢文字的文件夹,交到润和帝手中。
润和帝其实知道花柳病,但因为大郢医疗科技水平低下,把这个病当作风寒风热那样寻常,只以为是外邪入体、既防不了也无法医治,按尚药局医师所说,一切都是命数。
看完手里厚厚的文字和图片资料以后,润和帝沉默许久,又把手中的资料交给老臣们轮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老臣们年事已高,去平康坊也好、胡姬酒肆也罢,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但他们的子嗣极多,有需要应酬的当了官的,自然也有不务正事、整日寻欢作乐的浪荡子。
花柳病这种外邪入侵引发的疾病,具有传染性,还会严重影响自己、家人和子女的身体健康。
染上花柳病以后,轻则骚痒难忍、坐立不安,影响日常生活与睡眠;随着病情的发展,可能引发不孕不育,即使孕育也会影响子女的健康;病程后期,就会在痛苦挣扎中死去。
润和帝年轻时正是大郢最危险的关头,没有留恋平康坊的机会;等江山社稷稳定以后,又因为伤痛和病症有心无力;等年龄大了,更是没这样的想法。
毕竟,三宫六院美人众多,润和帝身旁不缺有才情的美人。
但润和帝十几l个儿子完全不同,除了太子,几l乎都出入平康坊和胡姬酒肆,还是那里的座上宾,所以看完报告以后,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震撼。
那些老臣们与润和帝差不多,自己年轻时不是征战沙场就是艰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