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在国子监授课的进度,随口一问:“东宫冼马何在?”
无人回应。
太子诧异地抬头,凑上前来的是内侍官明镜。
明镜恭敬行礼:“启禀太子殿下,东宫冼马出宫去了,还带上了旅贲军,说是要去救人。”
“救人?”太子搁了手中的笔,望着明镜。
“魏七郎君魏璋的昆仑奴来送来一张纸条,东宫冼马收到后就带了一队旅贲军走了。当时,殿下正在与群臣商讨事宜,所以请奴转告。”明镜说完,将纸条呈到太子面前。
太子自然认得魏璋的字迹:“安善坊救病人,骨折的舞姬华秋燕、摔伤的邻居陈氏阿婆和赵四婶。”纸条背面是极小的字迹,说明华家和邻居的艰难。
看完以后,太子难得皱了眉头,张天师和六大护法已经处决,为何这种胡言乱语还能在安善坊盛行?属实是余毒难消了。
也许东宫冼马也觉得不对,才亲自带旅贲军去安善坊救人。
……
大郢国都城内,东贵西富南贫贱,安善坊位置偏城南,住着乐师舞伎居多,还有能工巧匠,整体来说不算贫贱之所,坊内的街道也还算干净,沿街的房屋也不漏雨进风。
东宫冼马带着旅贲军直奔安善坊,坊门内外没人,却隐约听到深远的嘈杂声。各坊的坊正,为了更快收到上官的消息,都住在坊门附近。
东宫冼马找到坊正的屋子,里外同样没人。
旅贲军队副忽然闻到焦糊味儿,嘟囔一句:“大白天点什么火把?”
东宫冼马大喊一声:“追过去!”
一长队人马立刻急驰起来,循着火把味儿转过几个拐角,看到了围满的人、高举的火把以及空的便桶。
人圈中间是两个紧挨的小
院子,围的人太多,只能看到院墙和屋。
人马急驰到人圈外,居高临下,却发现坊正拦着气势汹汹的众人,大喊着:“青天白日纵火行凶,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
举着火把的是二名中年男子,怒视坊正:“不烧死他们,难道等着他们把我们都祸害干净吗?”
还有人大骂:“我们只是赶他们走,可他们一直赖着不走……昨儿个我家孩子又起热了,还咳嗽,不赶走等着他们克死孩子吗?”
“来啊,烧了他们!”
二个人随手扔出火把。
东宫冼马夹紧马腹一个纵身翻到空中,抢了二根火把,旅贲军队副空中灭火,一瞬间,二根棒子掉落在地。
“谁?谁敢抢我的火把?!”被夺了火把的中年男子气得跳脚。
东宫冼马高声斥问:“坊正何在?!怎可容人白天纵火?!”
二名男子见东宫冼马衣饰普通,就冲过去夺马,被旅贲军队副一记老拳,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哀嚎。
围观百姓吓了一跳,“人圈”迅速松散,盯着东宫冼马和旅贲军们看。
坊正抹了一额头的白毛汗,满是感激地过来行礼:“奴就是安善坊的坊正。”
“我是旅贲军队副。”
“东宫冼马!”
两人回答完,同时亮出腰牌。
围观的百姓立刻下跪行礼,刚才骂骂咧咧要放火烧屋的二名中年男子脸都吓白了,捂着肚子撑起身体就想逃,被旅贲军士一把提溜住扔了过来。
东宫冼马向来话少:“坊正,安善坊华秋燕和两位摔伤的邻居何在?”
坊正当场楞住,又很快回神,指着紧闭的屋门:“这里就是,她们都在屋子里。”
旅贲军队副翻身下马,敲响屋门:“里面可是舞姬华秋燕,吾奉命送你和邻居上飞来医馆治病,快把门打开。”
东宫冼马敲响隔壁的屋门:“里面可是上巳节出游摔伤的好心婆媳二人?吾奉命送你们上飞来医馆治疗,把门打开,赶紧上路。”
两个屋子里静悄悄,仿佛没人。
坊正赶紧帮着敲门:“华家小娘子,你们别怕,真的是东宫冼马和旅贲军,出来吧。”
旅贲军队副一脚将中年男子踹起来,骂道:“二个汉子堵女子家门还要纵火?”
“华家受了诅咒的!他们住在这里,安善坊就不得安宁!”被踹的男子大吼。
队副随手就是一巴掌。
男子捂着脸滚在地上。
另外两名男子也想逃,被旅贲军踹在一起,二个人神情各异却害怕得很统一,瑟瑟发抖地看着旅贲军队副和东宫冼马。
队副唬着脸,顺便指了一圈周围的百姓:“张天师和六位护法招摇撞骗都被斩了,你们装不知道是吗?!”
“一坊的人欺负二位生病的女子,真是什么脸都不要了!”
围观的百姓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很快散开,却又在不远处偷看。
正在这时,屋门打开,华秋燕拄着木棍慢慢挪出来,看着东宫冼马和旅贲军,美丽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暗淡无光:“奴的阿兄现在怎样?”
队副赶紧把魏璋的话一字不落地重复:“你阿兄华倚栏在飞来医馆,大医仙直接用通话器找魏七郎君,请他派人接你们上山。”
围观的百姓倒吸一口凉气,飞来医馆的大医仙会这样要求?!天爷啊!
华秋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