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听了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银闪闪的针头又细又尖,太可怕了;丢脸丢到飞来医馆,太羞耻了,会不会被润和帝责罚?
说不定还会因此丢了官职,成为官场笑柄。
田进脑补过度,腹痛一阵又一阵,全身无力。
正在这时,检验士抓住田进放松的瞬间,扎止血带下针一气呵成,还在他下意识挣扎的瞬间摁住胳膊……
崔茗非常配合地摁住拔针后的棉球:“田少卿,好了。”
“嗯?”田进还沉浸在脑补之中,听到好了立刻睁眼,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抽好了?
摁棉球时间结束,崔茗松了一口气,把田进推去B超室,万万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检查到了田进身上也是难题。
田进怕疼
又怕痒,特别怕痒的那种。
以至于,B超医生把耦合剂挤到田进的腹部皮肤上,就听到他一声惨叫。
这时候的崔茗非常想一掌劈晕田进,没见过检查这么难做的。
好不容易B超做完,田进的疼痛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疼得也更加厉害。
崔茗赶紧把田进送回普外科门诊。
冉乐安看到电脑上传来的报告,直皱眉头,右下腹B超什么都没发现,血常规倒是提示“急性炎症”,只能再次给田进做腹部触诊,却有了意外发现——
田进的左下腹触痛、反跳痛明显,位置与右腹的麦氏点成镜像对称。
啊这……急性阑尾炎一经确诊就要手术摘除,拖延时间过长,可能会阑尾穿孔引发急性腹膜炎。
注视着田进的痛苦表情,冉乐安脑海里灵光一闪,冒出大胆的想法,拿出听诊器仔细地听了他的左右胸腔、呼吸音等等情况。
崔茗的内心有些焦灼,大郢人遇上这样程度的疼痛,十有八九都是硬熬两三日就疼死了;冉医仙一直不下诊断,也不知道这位田少卿会怎么样,能不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田进脑海里盘桓着一个念头,这样的疼痛在大郢是治不好的,自己会不会疼死?
可是,农户们刚刚上山,还没来得及跟着小徐农仙下地;自己还有许多想法没有实现,好不甘心。
冉乐安拿起手机,难掩兴奋:“刘主任,我收了一个镜像人,脏器全反,麦氏点在左侧。”
“你确定?”刘秋江主任正在监护室,保险起见,还是嘱咐,“给他开个CT。”
冉乐安挂了手机,开好CT单,到门外的走廊上看了一眼,看着崔茗:“走,我们做CT去。”说完,把田进的衣服盖好,推车下楼。
崔茗不是第一次和冉乐安打交道,却是第一次感受他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CT室里,闲得发慌的许仁医生出来打招呼:“哟,冉医生亲自送病人啊?”
冉乐安催促:“镜像人急性阑尾炎,赶紧的。”
“握草,真的?”许仁赶紧把他们领进CT室,帮忙搬病人,摆体位。
一小时后,冉乐安和许仁一起读片,边看边问:“是不是?”
许仁用力一拍冉乐安的肩膀:“恭喜,赶紧做手术去,快要穿孔了!”
于是,冉乐安边走边打电话通知,又带着田进去病房备皮做术前准备、反穿病号服,以最短的时间把他送到麻醉科。
田进疼得神智恍惚,面对医院门诊、病房和麻醉科的不同场景,总觉得自己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直到进入4号手术室,看到满满当当的、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护们。
第一反应就是,来了这么医仙,是不是病得很重、快要死了?
大得吓人的无影灯、冰冷的手术床以及周遭没见过的所有物品,都让田进极主恐惧,可是……听说太子和皇后,以及其他许多人都在飞来医馆做手术,又觉得有些幸运。
何德何能啊,能被治疗太子皇后的医仙们手术。
田进被要求侧躺在手术床边,双手抱膝突起腰部,莫名觉得羞耻又新奇。
麻醉医生熟练地打好硬膜外麻醉,护士打好留置针,等待麻药起效。
田进整个人都是懵的,望着一张又一张蓝色布巾将自己围起来,望着戴着口罩帽子的医仙们,各种各样的眼神……
“疼不疼?”冉乐安用大郢语试探麻药效果。
“不疼……”
“疼不疼?”
“不疼……”
另一边,器械护士与巡回护士清点针线和纱布数量,核对无误可以开始手术。
手术开始,冉乐安执手术刀划开左腹,无影灯上的摄像头直播手术画面。
二十分钟后,一条肿胀的阑尾搁在弯盘里。
“关腹前清点。”
器械护士与巡回护士再次核对,确认针线、纱布和手术器械数量无误:“清点完毕。”
冉乐安开始逐层缝合。
三十五分钟后,田进被推到普外科的病房里,去枕平卧六小时,头偏向一侧。
床位护士早就准备好了床头牌和禁食牌,因为镜像人难得一见,按特级护理照顾。
田进在十二时辰里经过了人生最大的曲折经历,熬夜、疼痛和手术又透支了体力,望着高悬的透明输液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