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香没想到对阵夕照康会这么容易。 她与夕照康十年前已经相识,那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笑起来双眼就眯缝成线的大哥哥会是灭了她家满门的刽子手! 没过三十招,夕照康就被打翻在地,双眼毫无斗志。 “怎么了?闻名天下的北焰军少将军就这点本事?我真是高估你了!”聂香羞辱地说道,“枉我这十年来苦练武艺,你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夕照靖在一旁看着,心里犯着嘀咕,虽然自己的哥哥罪无可恕,但不至于这么轻易被击败,杨予也觉得与跟自己对战之时判若两人。 “你不想知道缘由么?”夕照康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聂香冷笑一声,“怎么,事到如今还指望我求你说?别痴心妄想了!”,她转过头对着夕照靖说道,“北焰军明面上守卫疆土,能征善战,好不大气!暗地里不过是朝廷清除异己的爪牙罢了。当今朝堂上那位,就因为我父亲在他谋反的时候没支持他,便秋后算账,灭了我聂家满门!” 聂香冷冷地述说着,“而你哥哥,北焰军的少将军。”她一脚狠狠地踏在了夕照康的胸膛,“就是那冲在最前面的狗!” 夕照康被聂香踩的喘不上来气,脸上却带着微笑,“你何必跟她说呢,这件事跟她也没关系。” “怎么?事到如今还在意你的兄长形象?夕照康我问你,刚才我说的话可有一句虚言?” “没有,句句属实。” 夕照靖愣在原地,她真的不敢相信平日里宽厚的兄长能做下这等事。 “好!”聂香拾起刀,照着夕照康的脖子就要落下。 “别!”夕照靖大叫,手中长枪飞出,千钧一发之际挡下了这一刀。 杨予飞身上前,借着这个当口,两剑逼退聂香。“聂家主,夕照康是北焰叛徒,如何处置应由北焰军决断,此时不是了结私人恩怨的时候。” 聂香看着杨予,冷笑道:”杨少侠,贵派莫大侠被这群人利用,现在生死不明,还在高谈大义么?“ 杨予追问,聂香却理都不理他,“夕照康,要么你自己死,要么挡在你前面的所有人都要死,你选一个吧!” “好大的口气!”任霖枫双刀齐出,与杨予并肩而立。 聂香提起刀,“看来,今夜的仇怨还会延绵不绝啊。” 忽然,一股真气震开杨予和任霖枫,二人全神贯注对着聂香,没提防自己的后背。 “啊!”夕照靖一声尖叫,聂香手中尖刀已刺穿夕照康的胸膛。飞蛾扑火,来形容现在这个场面再合适不过。 “对……对不起。”夕照康口吐鲜血痴痴地看着聂香,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微弱声音说道:“无论如何……我终究是对你不住,但……我若是知情,我绝不会……。”后面几个字更是细若蚊蝇。 说罢,缓缓伸出手,想最后触碰一下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可只感觉到了冰冷的刀在身体抽离,看去尽是喷涌而出的鲜血。他的意识逐渐地模糊,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了十年前那晚自己狠心放走的女孩,带着盈盈笑意走向了自己,他刚想看清楚,便已魂归天外了。 夕照靖扑向夕照康的尸体,崩溃大哭。杨予和任霖枫互相看了看,这一时之间,是非恩怨,局外人更是难以评说了。 “当啷!”聂香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鲜血溅上了她粉色的外衣,像是点点红梅,映衬着聂香洁白的脸颊。这一刻,十年来的忍辱负重,不堪回首,仿佛都随着这晚风,烟消云散了。 “夕妹子,若你想报仇,我随时恭候,你想报军拿我,也由得你。”聂香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夕照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聂家主,对不起。” 聂香很诧异,她没料到夕照靖会对自己说这句话。 “若这些事都是我哥做的,那他罪有应得,这是他的因果。但在我心中,他依旧还是我哥,我替他跟你说声对不起。”就算到了这种境地,夕照靖还是把夕照康当作自己的兄长。 聂香微微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不再平添怨恨,已是最好的结局。她慢步走向杨予,略略施礼,“杨少侠,今晚借你引路,多有得罪了。” 杨予回答道:“聂家主救我一命,又给我师兄引路,我才是有所亏欠的一方。” 聂香笑了笑,“贵派莫大侠是我娘家大哥,算起来我们也有些渊源。” 杨予和任霖枫听了,急忙问关于自己师叔的事情,聂香摇了摇头,“当年莫大侠被刘贵妃欺骗,心下愧疚,我从那以后也再没见过他。” “欺骗?”杨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是的,若不是当时刘贵妃与莫大侠成双结对出入聂家,也不会有机会买通那么多聂家护卫。”聂香愤愤地说道。 杨予愕然,没想到自己的师叔竟然是被自己挚爱的女子欺骗。 任霖枫问道:“龙虎禅院‘无极刀’段飞鲲是你杀的?”段飞鲲六十寿宴当晚横死,早已不是什么江湖秘闻。 聂香点点头,“没错!聂家被灭门后,我蒙龙虎禅院收留,但那段飞鲲实乃衣冠禽兽。表面收我为徒,实则是为了发泄自己的兽欲。”平静的语气述说着最不幸的经历。 “段飞鲲奸诈好色,贪得无厌,我虚与委蛇,好不容易学全了他的本事。”简简单单几个字,带过了几年来让人难以忍受的不幸。 聂香理了理头发,表情很平静,仿佛说的这些都与她无关。 “我多次在神像前跪求,述说自己的心志,我一定要让段飞鲲付出代价,最好的时机就是他六十寿宴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