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呜呜呜呜呜呜!”
稚唯忍了又忍:[你哭什么?]
像个开水壶似的,呜呜得她脑子疼。
系统:“感动嘛!”
稚唯无言。
见夏媪哪怕泪花在眼眶里盈盈闪烁,仍舍不得错眼,贪婪地注视着她,稚唯只能乖巧站在原地任由夏媪抱着她反复打量,用粗糙而厚实的手掌轻柔抚摸她的头脸。
然后用不甚熟练的楚语,回答着来自亲大母的各种问题。
“没有不舒服。”
“就是突然脑子变灵光了。”
“以前的事大部分能记得,还有一些记不清。”
“记忆里有关于大母的部分……”稚唯迎着夏媪期待的眼神,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嗯,比大父和小叔父都要多。”
系统:“哈哈哈哈哈!”
[你笑个锤子!]
“咳咳!只是觉得夏大母很可爱啦。”系统嬉笑道,“还有,你别这么暴躁,只是大母的关心而已,阿唯接受就好——以后还有大父和叔父的呢哈哈哈!”
稚唯闭闭眼,使唤系统:[你很闲就帮我'看'一下工坊附近有没有秦卒,最好是身上带伤病的。]
医学·系统振奋起来:“要开始治病救人了吗?”
稚唯冷静地道:[人选合适的话。]
系统唉声叹气:“很遗憾,系统也要遵守纪律,除非你遇到危险,为保障他人隐私,在下没法脱离你的视野范围去扫视人类呢。”
[……行,遵纪守法,还怪好的。]
待夏媪平静些后,稚唯抓紧时间道:“大母,我们得先想办法知道大父的情况。还有,秦楚开战,小叔父是否在回来的路上?”
夏媪还沉浸在女孙病愈的喜悦里,下意识回道:“啊,子推他不会回来的。”
稚唯:“?”
家里遭逢打仗,夏子推、啊不是,小叔父都不急着赶回来吗?
这时夏媪也反应过来话有歧义,急忙补充道:“是我和你大父不让他回来,这里不安全。”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只是当父母的关心儿子的安危罢了——如果稚唯没有看到自家大母脸上的嫌弃之色。
“他又不能打,万一被那屈氏抓去守城头,还得我和你大父保护他,累赘。”
刚检索完记忆的稚唯:“。”
系统好奇:“你叔父——”
稚唯嘴角一抽:[少年天才,剑术……我不太清楚水平高低,反正自保没问题。]
这年头敢走南闯北的,不是自身有武力,就是身边带着有武力值的人。
详情可以参考山东大汉孔子他老人家。
系统:“……”
夏媪嫌弃完儿子,面对稚唯又是一脸疼爱,自信道:“不过我女孙放心,大父大母绝对能护住你。”
稚唯无奈:“劳累大母和大父了——所以大父?”
夏媪摆摆手,“不用挂念他,就算被扣在秦军手里也是继续做他的器械木工而已,没什么危险。”
既然武德充沛的大母都如此说,稚唯相信她的判断,但也没有错过夏媪眉眼间的忧色。
到底是没见到人,就不可能完全放心。
稚唯提议道:“找机会寻个秦卒问问吧,总得知道大父人在哪儿。”
何况她也不能一直待在家里。
系统忍不住接道:“是啊,到现在完整的'我'都没开启呢!”
夏媪皱眉,有些犹豫。
“秦人……他们可不好说话,而且我们也不能随意走动,更不能接近军队驻扎的地方。”
“不去军营。”
没有哪家军队能放任不相干的人随便靠近军营,更何况是秦国的军队,靠近就是个死。
稚唯看向院前工坊的方向,不急不躁。
“就在这等。”
安丰县在楚都寿春的大致西南方向,之间就是芍陂,既离寿春不远不近,又是粮产重地,如今秦军把它当后方“根据地”,除了原有驻扎队伍,时不时也会把附近战场撤下来的伤兵送到这里一起安置。
稚唯不怕没有机会找到合适的突破口。
〈03〉
稚唯和夏媪在自家工坊“守株待秦卒”。
寿春城外临时搭建的军营里,主将王翦在充当指挥部的营帐中给秦王政写信。
这不是他写的第一封信。
作为六十万大军主将,王翦很有压力,须知整个秦国大概也就一千五百万到两千万人口,六十万似乎占比不多,但大部分都是青壮劳力,再多,后方黔首就活不下去了。
若是征战时间拖得太久,势必会耽误国内耕种。
而且他也不知道君王能否一直给予他信任——君不见赵王杀李牧?
王翦知道秦王政也很有压力。
第一次攻楚失败是君王的决策失误,现在君王起用他,凑齐六十万军卒来攻打楚国……秦王政是既担心攻楚再失败,又担心他起异心。
王翦活到这把岁数,很了解君主这种生物,多疑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本性。
而秦王政虽多疑却自负,他敢于用人,不怕臣子功高盖主,只是很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