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的家距离府衙并不远,胡来穿过两条胡同,很快便到达了大门前。
正要抬手敲门,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说话。
原来是一男一女两个仆人正在打扫院子。
只听那男仆说道,“吉儿妹妹这般标致,想必日后找人家,也一定要找一个高官家的公子,或者哪家商铺地少东家。”
被称作吉儿地女子回答道,“董大哥休要取笑,我哪里有那样的福气。你看我家许夫人,嫁给老爷之后,还不是整日长吁短叹?如果老爷真正坐上了府丞地位置,日后三妻四妾,还不要把我家夫人冷落死了。”
被称作董大哥地男仆沉吟了一下,说道,“话倒也是,咱老爷现在还只是一介布衣,便在外面这般沾花惹草,连自己地表兄……”
董大哥忽然停住,似乎觉得有些失口。
“董大哥不必忌讳,这里又没有外人。”吉儿显然听懂了董大哥的意思,笑道。
门外的胡来却是一头雾水。
这男仆到底想要说什么,许靖和自己杀死魏屠的事情,难道已经被他们知道了,还是另有原因?
这两个人胡来都认识。
前几天,胡来和许靖商议除掉魏屠的事情,经常会来这里,知道男仆叫董迁,女仆姓罗,小名吉儿。
胡来也曾见过许靖的夫人,只是这位夫人体弱多病,叫人看着都会替她觉得累。
听到二人不再说话,胡来用力猛敲大门。
董迁打开大门。
“你二人背地里议论家主,该当何罪?”胡来一进来,就沉下脸来,喝道。
董迁见是胡来,一张脸瞬间有些紧张之色。
“胡、胡兄休要吓唬小人,小人只是闲来无事与吉儿妹妹斗口,绝无议论家主之事。”
“还想抵赖?”胡来一边向里面走,一边回头说道,“待我去向许大人说来,看你二人如何解释。”
董迁被吓到,一把拉住他的衣角。
“胡兄且放过小人,切不可被我家老爷和夫人知道。”
吉儿也吓得慌了,跑过来不停地万福。
“都怪小女子失口,还望胡大哥可怜小女子,若是被老爷知道,小女子恐再无出头之日。”
胡来故作无奈状,却伸手在吉儿的脸上掐了一把。
“看在吉儿这张俊俏的小脸的面上,大爷倒也可以不说。只是……”他看向了董迁,“方才你说许大人和他家表兄怎么回事?若不老实说完,大爷绝不替你隐瞒。”
董迁的脸再次变化了一下。
“小人随口胡说,胡兄切勿当真。”
胡来急了,扭头又要向里面走。
吉儿也慌了,拉住胡来的衣角不放。
“我家老爷不在,此事万万不可惊动了夫人。”
胡来一怔。
“许大人去了何处?”
“昨日被府衙差官请去,至今未归。”吉儿回答,“难道胡爷在府衙办事,没有见到?”
胡来的眼珠转动着。
这许靖没有回家,又去了哪里?
“这么说,这两天府衙发生的事情,你等一概不知?”胡来问道。
“小人每天打扫庭院,杂活不断,几乎不出门,又怎么会知道府衙发生了何事?”董迁回答。
吉儿也连连点头。
“小女子整日守在夫人身边,只有今日得暇,来帮董大哥做点活,外面的消息也是半点不知。”
胡来继续转动着眼珠。
“好吧,就算你等真的不知。”他看着吉儿的脸,“那你可知许大人可能去了哪里?”
吉儿不知道为什么,小脸一红,看向了董迁。
董迁也略显为难状。
想了想,董迁还是低声说道,“我家老爷的行踪小人不敢胡乱猜测,不过,如果胡兄真的有急事找他,可去魏大人的家里看看,说不定……”
魏大人当然指的是魏屠。
这里的人还不知道魏屠已经死掉的消息,想必是许靖赶去其家向自己的表嫂报丧了。
胡来很高兴,自己终于又有借口可以去魏屠的家,可以看到那位叫自己日思夜想的魏夫人——侯银萍了。
想到这里,胡来扭头便走出院子。
董迁还不放心,一直叮嘱胡来不要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直到得到胡来的点头之后,方才放心回去。
胡来现在想的可不是这些,他的脑海里只有那个风情万种的侯银萍。
魏屠的家远没有许靖的家这般气派,从外面看,几乎和普通人家的院子一样,也只有一个使唤丫头,还是这位魏夫人在和魏屠大闹了几天之后,才逼着他同意找来的。
丫头名叫小红。
此时,她就坐在院子里。
魏屠的家只有三间房,中间是魏屠和侯银萍的卧室,左侧是魏屠的书房兼待客厅,右侧住着的便是小红。
大门没有关,胡来走了进来。
看到胡来,小红似乎一惊,慌忙站了起来。
“胡爷,你、你怎么来了?”
胡来没有回答,一双眼睛却只顾着向中间的窗口看着,希望可以看到侯银萍的身影。
胡来有些失望,窗子上没有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