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外面,正有几个衙役在低声议论着这位新上任的府台大人。
据一名衙役说,这个杜恒乃是朝廷中一位重臣的亲眷,自小便不学无术,最善于欺压良善,以前还曾经被一位地方官员惩治过。
“这样的人,怎么也来咱滁州府做知府?莫非咱滁州就不是大宋的地界了?还是朝廷对咱这里不再重视?”一个衙役说道。
“包大人被调回京城了,咱滁州以后就没有人管束了。”
雷豹走出来。
“你等不可胡言,若是被大人听到,当心扒下你们的这一身官服。”雷豹喝道。
众人散去。
雷豹独自坐在大堂上,想着吕布一个人去青莲庵的事情。
一直到天已经有些黑了,这位杜恒大人也没有再露过面。
雷豹站起来,既然自己现在已经做不了主,还在这里忧心忡忡的做什么?索性回去休息,待明日再找杜恒讲述不迟。
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名值班的衙役急匆匆跑来。
“雷班头,玉娘姑娘回来了。”
雷豹一惊。
他知道陈玉娘和貂蝉等人都被囚禁,在包大人没有离开之前,他便要想着前去营救,可是,几次都被包大人阻止了,现在,既然陈玉娘已经回来,说明吕布已经得手。
“她人在何处?”
“就在府衙门外。”
“速带来见我。”
“是。”衙役答应着跑出去。
没多久,衙役带着衣不蔽体,走路一瘸一拐的陈玉娘走进院子。
这位衙役还算很体贴,把自己长大的外衣披在了陈玉娘的身上。
陈玉娘足足走了一个下午。
“雷班头,速速派人去营救唐壮士等人。”陈玉娘一见到雷豹,再也支持不住,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雷豹将陈玉娘拉起来。
“玉娘姑娘莫急,细细讲来。”
衙役跑进屋子,给陈玉娘打来了一碗清水。
陈玉娘喝完了水,精神略略好了一些,这才把经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小女子诈死侥幸逃出,若是被慈珠等人知道,定会对唐壮士等人不利,望雷班头速发救兵。”陈玉娘说道。
雷豹用力跺着脚。
“玉娘姑娘有所不知,杜恒大人现已到来,若在他未来之前,小人尚可调动府衙中的衙役,现在,却是不敢擅自做主。”
听到府台大人已经来到,陈玉娘的脸上瞬间滑过一抹惊喜,可是,很快,脸上的表情又有所变化。
杜恒——十分熟悉的名字。
“杜大人可是由京城调来的?”
雷豹点头。
“小人也是刚刚得知,杜大人不知何故,于路上耽搁数日,若非如此,早在四五天前即可到达。”
陈玉娘还有些不信,又大致打听了一下杜恒的相貌和年龄。
等到听完雷豹的描述之后,陈玉娘满怀希望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她对这个杜恒实在是太熟悉了。
此人是朝廷重臣枢密院掌院——杜文同的侄子。
我们都知道,北宋时期的枢密使,其权利之大甚至不在当朝宰相之下。这杜文同尤其如此,历来深受皇帝和文武群臣的敬仰。
杜文同为官多年,颇有廉洁之名,早年,其名望甚至不在包拯之下。只是后来因为官职太高,和地方上的官员接触得少了些,加之年龄有些大了,很多事情处理得未免有失偏颇,其名声有所降低。
遗憾的是这位枢密院掌院一直没有孩子,虽也有过三妻四妾,但是,至今没有亲生骨肉。
基于此,这唯一的亲侄儿——杜恒,便成了他身边最喜爱的亲人。
杜恒则依仗着伯父大人的权势,在京城里胡作非为,其恶名甚至远超当时的严开。
满朝大臣虽有怨言,但是,皆不敢去告知杜文同。
陈玉娘和杜恒的相识,是在那家登高楼茶坊。
杜恒曾经数次带着人去登高楼,每一次去,都会赶走其他客人,而他则只叫来陈玉娘一人相陪。为此,还曾经和当时的宰辅费庸发生过争执。
后来,费庸一直想着把陈玉娘收做外室,要她不再去茶坊,估计也和此事有关。
当时,陈玉娘在两个男子之间周旋,还颇费了一番心思。
再后来,费庸因为私藏国宝——紫金壶的事情被包大人惩治,赶出京城,陈玉娘才得以静下心来。
只是那时候的陈玉娘已经不再把心思花在茶坊上,对杜恒也是忽冷忽热,一直拒绝他试图纳自己为妾的想法。
为此,杜恒几次派人前去茶坊威胁陈玉娘,还试图强行将其抢到家中,都被陈玉娘巧妙的躲开了。
好在,陈玉娘的身上还有“包大人义女”这一个保护伞,杜恒才没有彻底和她撕破脸。
这样的家伙居然来到了滁州,并坐上了知府的位置,陈玉娘预感到此事难办了。
“杜大人到来之后,既吩咐小人,今日不处理任何府衙事务,就连前来祝贺的地方官员和乡绅们也都不见,小人实在不敢这个时候去打扰他。”雷豹连连摇头,说道。
陈玉娘不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