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包大人出访契丹,开封府的一些事已经移交给其他府衙,众差官们难得这般清净,也都很散漫,即使是白天,也极难见到几个人。
包拯回到府衙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大堂里只有一名差官倚在桌子旁边,翘着二郎腿在呼呼大睡。
桌子上,还凌乱地放着一些吃剩下的酒菜。
这大概是他们自从跟随包大人以来,最放松的几天。
包拯急匆匆地走进来,大怒,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就用力摔在地上。
声响惊醒了差官。
差官揉着眼睛站起来,待看清眼前站着的竟然是一脸黑线的包拯的时候,差官的脸变得比包拯更黑。
“小人参见大人。”
包拯抬起手来就要打下去,可是,手臂又停在了半空,转而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他现在可没有时间耽搁下去。
“速去请展护卫前来听令。”
差官不敢正视包大人的脸,答应着飞跑出去。
包拯也立刻提笔给沈普写信。
也难怪包拯这样焦急,刘太妃和常宁公主已经起程去滁州两天了,如果不抓紧时间倍道赶去,恐怕很难在二人之前赶到。
包拯的担心还是有些道理的。
刘太妃和常宁公主虽然在路上走得很慢,但是,两天的路程也足以叫一匹脚力雄健的战马望而生畏。
好在展昭知道一条僻静的近路。
尽管如此,展昭也只是比刘太妃等人提前了一天到达。
费彩荷因为担心被路上的行人认出,来的时候只是随身带着两名贴身的宫女,进入府衙的时候,也只是说是沈大人的一位远方亲眷。
尽管府衙的衙役们都心知肚明,但是,每个人都守口如瓶。
展昭来到府衙大门口的时候,雷豹正在门前和两个值班的衙役在低声说着什么。
展昭跳下马来。
“展、展护卫?”雷豹有些吃惊。
“速带我去见沈大人。”展昭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水,把马的撕缰随手一扔,对雷豹说道。
雷豹的脸上略显为难。
“沈大人正与客人在后堂谈话,这个时候恐怕不好打扰。”
雷豹所说的客人其实指的就是费彩荷。
为了不走漏消息,雷豹等人对费彩荷一直这样称呼。
展昭的眉头一皱。
“此事不可耽搁,雷班头可速去回禀,若是沈大人怪罪,展某替你承担。”
雷豹这才向府衙的后院走来。
府衙后面的凉亭里,两个宫女正坐在
屋子里,沈普和费彩荷坐在一张桌子的同一侧,两双手还紧紧缠绕在一起。
“小兄自从来到此地,一直被公务缠身,今日难得清闲下来,方始与表妹共饮。”沈普一直盯着费彩荷的脸,好像一眨眼,费彩荷都会立刻飞走似的。
费彩荷精致的脸颊扭向了沈普。
“小妹上次与兄长家中与表兄盘桓数日,此番又与表兄相处多日,在宫中时候,也多有相聚,表兄怎还要这般目灼似贼?”
沈普忍不住便去费彩荷的脸上亲一口。
“自从成婚之后,已与表妹疏远很多,若非此次又来滁州,恐你我再无相聚之机,小兄又怎会不窃香如贼?”
费彩荷忍俊不禁,用一根手指在沈普的额头上一戳。
“亏得你还记得已经成婚,这般胡作非为,与那些市井泼皮何异?”
沈普抓住费彩荷的小手,抚摸良久。
“小妹今日起床总觉心惊肉跳,似有事情发生。”费彩荷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说道,“想来在此已经流连数日,只怕被他人得知。明日一早,小妹便要登程离去,只说是回乡探望兄长。”
沈普哪里肯依。
正在如胶似漆的时候,门外的宫女跑来。
听到是开封府的展昭求见,沈普和费彩荷同时意识到果然出事了。
好在包大人的这封信来得还算及时。
沈普没了主张。
费彩荷也是慌作一团。
可是,没多久,费彩荷就镇定了下来。
“表兄勿忧,可速派人去城门口巡查,假做不认得太妃娘娘和常宁公主,我料那常宁公主定会忍不住报出名姓,届时,要衙役带二人来府衙,小妹自有安排。”
沈普知道费彩荷颇有心机,自己这时候只要听从吩咐就是。
很快,沈普就安排了几名新来的衙役去城门口守候。
果然不出费彩荷所料,在第二天,刘太妃等人的车辆一经被衙役拦住,那常宁公主就立刻大怒,挥鞭打伤了衙役。
衙役按照沈普的安排,带着车辆来到了府衙门外。
沈普身披官服,带领几名衙役跪在院子里迎接刘太妃。
“下官沈普,刚刚得到太妃娘娘与公主殿下进城的消息,未及远迎,企望恕罪。”
常宁公主首先跳下车子,却只对着沈普看了一眼,一声未吭。
刘太妃也走了下来。
“哀家此番来得鲁莽,未及提前通知沈大人,此事也怪不得你。”
“多谢太妃娘娘。”沈普低着头说道。
“母后,先随我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