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罕见,裴萧元何敢占用,忙从座上起来,拜谢推辞。lt;/pgt;
皇帝不悦地盯他一眼:“朕赐你,你收下吃了便是!难道想一直病歪歪下去,总要公主伺候你不成?”lt;/pgt;
裴萧元一顿,改口道:“臣多谢陛下恩赐。”lt;/pgt;
皇帝唔了一声,将目光再次投向裴萧元时,神色已是转为肃穆。lt;/pgt;
“前日你如何遭的险,将经过再细细给朕说一遍。”lt;/pgt;
裴萧元依言将当时遇刺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皇帝听完,沉思了半晌,慢慢发问:“驸马,朕问你,李延此前,是否与你私下有过接触?”lt;/pgt;
裴萧元沉默了片刻,低声应是。lt;/pgt;
“朕设陆吾司的目的何在,你难道不知?你为何不当场捉他或是诛杀?”皇帝继续冷冷道。lt;/pgt;
裴萧元再次下跪,低头:“臣有罪,辜负了陛下的嘱托!”lt;/pgt;
“他都与你讲了什么?”lt;/pgt;
在沉默了一下后,忽然,裴萧元的耳中传来皇帝的一道发问。语气听去如常,极是平静,然而当裴萧元抬目望去,却对上了一双正幽凉凝目于自己的眼。lt;/pgt;
“启禀陛下,是些叙旧之言而已。臣已拒。”lt;/pgt;
他垂目,徐徐地应。lt;/pgt;
“叙旧之言。”lt;/pgt;
皇帝轻淡地念了一遍他的话,随即紧紧闭唇,下颌显出一道严厉的弧线,殿内也随之陷入死水般的沉寂。lt;/pgt;
裴萧元始终垂目不动。半晌,忽然听到皇帝再次开口:“罢了,从前的事,朕不与你计较了。抓捕李延暂也不用你管了!他心思深沉,这回刺杀你,倘若朕没料错,无论是否得手,他必还会利用此事兴风作浪。”lt;/pgt;
“朕另外交你一件事……”lt;/pgt;
裴萧元再次举目望向前方。皇帝不知何时已闭了目,面容绷得极紧,显然此刻心内正在陷入一个挣扎的漩涡,或是在做一个极其重要的仿佛他难以下定的决心。lt;/pgt;
良久,只见他终于缓缓睁目,眼底掠过一道阴冷的光。lt;/pgt;
“柳家和关内韦、薛几家,自本朝开国起便相互联姻,关系盘根错节。朝堂内外,他们势力不小,你给我盯紧了,绝不能叫他们私下联动起来。”lt;/pgt;
“接下来,不管长安发生什么,朕不允许关内发生像苍山陈思达那样的事!”lt;/pgt;
“此事你若再失职,这个驸马,你也不用当了!自有更合适的人来配公主!”lt;/pgt;
皇帝方才说这一番话时,赵中芳走了出去,亲自把守着殿门。lt;/pgt;
裴萧元又岂会不明白皇帝这一番话的意思,一时心跳也是有些加快。他定了定神,用低沉却清晰的声音应道:“臣领旨。臣必竭尽全力,保长安平安无事。”lt;/pgt;
皇帝和裴萧元四目相交,翁婿对望片刻,皇帝的神色终于缓缓转为温和,向他再次拂手,示意起身。lt;/pgt;
“也没这么快。”皇帝又说道,“你先休息半个月,好好养伤,多陪公主。”lt;/pgt;
“多谢陛下,臣知道了。”lt;/pgt;
“去吧!”lt;/pgt;
裴萧元行礼如仪,完毕,退出紫云宫。lt;/pgt;
他回往神枢宫,脑海里思索着皇帝方才的话,在宫道上行了片刻,低头时,无意发现身上悬的鱼袋不见了。lt;/pgt;
想是今日出门时,他自己匆忙胡乱上的腰,当时或没系牢,随了行动脱出腰带,遗失在了什么地方。lt;/pgt;
鱼袋类同官印,是身份和进出宫门的符印,十分重要。丢失的话,被有心之人拿去弹劾,运气不好,说不定还要吃罚。lt;/pgt;
他记得来时,鱼袋还是在身的,有可能是方才出来,遗落在了紫云宫一带,而他想着心事,也未能察觉。lt;/pgt;
裴萧元只得掉头。一路寻来,问了几个宫道上遇见的宫人,都说不曾见。lt;/pgt;
或就在紫云宫里。lt;/pgt;
他回来,立在宫门口的宫监也说不知。裴萧元隔着宫槛往里望去,远远地,终于在他方才出殿经过的隔门前的地上,到了一只类似鱼袋的东西。和宫监道了一声,叫不必通报,走了进去。lt;/pgt;
换成任何旁人,宫监自然不允,但他是驸马,那宫监也听从了。lt;/pgt;
他不欲惊动里面的皇帝或是赵中芳,快到那面隔门时,刻意放轻脚步,到了近前,俯身正要拣了退出,这时,却听到殿内传出一道剧烈的咳嗽之声。那咳声极是痛苦,似要将五脏腑都给咳出来似的,待声终于慢慢止了,便发出一阵带了几分仓皇的脚步声。lt;/pgt;
“你在藏什么?”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响了起来。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