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色道:“宇文世子,我不知你为何要说方才那些话,但你若真有悔改之心,自然是件好事。但愿往后你能记住今日,凡事三思,多存几分宽容。” “是,是,所以往后我还需你多加提点,这样我便能少犯些罪孽!” 絮雨懒怠再与他饶舌,看他一眼,朝外走去:“我去睡了。这里的事再一二天就能结束。世子你也回吧。” 他立刻拿起一支火杖,举在手里,一路体贴地照着,殷勤送她出了石室,一直护到去往禅院的路口,在她再三催促之下,这才停步,一动不动,目望着她的身影消失。 此时他撒手,丢掉手中火杖,杖头扑到地上,闪烁明灭间门,火慢慢熄去。 周围再次陷入一片昏黑。 一柄闪烁着寒夜水光似的清湛利剑,自后抵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宇文峙,你且听好,恨我无妨,但你若因此迁怒于她,把主意动到她的头上,敢对她有半点不利,汝必为我敌。” “此为告诫!” 一道冰冷话声发自他的脑后,伴着闪掠而过的剑光,宇文峙头顶发冠玎铮断裂,掉落在地,他一头的乌黑长发纷披而下。 身后之人收剑归鞘,迈步离去。 宇文峙慢慢转身,盯着那离去人的背影。 “裴二!”他忽然冲那背影唤了一声。 “你便是再给我十个胆,我也不会动她。但你以为是因你的警告?” “你也听好。我不动她,因她便是我想了三年的心上玉人。这话我方才当着她面就说了。你敢吗?” 他笑了起来。 “她不喜欢我杀人,那我就不杀。她喜欢好人,我也可以做好人啊!这有何难?你不容我接近她,也容易,叫她和你恢复婚约。到那时候,你才有资格和我说这句话!” 宇文峙哈哈大笑着去了,笑声畅快听起来畅快无比。 天明,骑射局的奚官从它的主人手中将它收回时,发现宝马浑身汗湿,不停地打着响鼻,显得兴奋至极,显然这是在城外跑了原路才回来的,又听到裴萧元吩咐自己打理一下,往后多放它出来走走,赶忙连声答应。 裴萧元走在晨雾朦胧的街道之上。 昨夜后来,他在城外遛马到了天明,终于跑得这畜生心满意足,他自己却头发潮湿,浑身衣裳也被夜露打湿,黏腻腻不甚干爽,欲先回往住所换一身洁净巾裳。快到时,望见刘勃站在门外,正和门内睡眼惺忪的青头在说话。 看起来应是他大早就来寻自己了。 “郎君回了!” 青头叫道,忽然看到他的样子,又惊讶地嚷:“郎君你昨夜后来去了哪里?怎的成这模样?” 刘勃上来低声耳语几句,裴萧元衣裳也来不及换,转身与刘勃一道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