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一半就没动了,元屿上台揍人的时候顺手就塞给了后桌。
姜岁拿过牛奶喝了口,后桌问:“元哥没事吧?”
“没事。”
后桌想了想,道:“岁哥,你别搭理他们,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过两天就好了。”
姜岁嗯了声没再回答,趴在桌子上睡觉,大概是因为校会的事情闹的确实不小,任课老师对他睡觉这事儿都睁只眼闭只眼了。
一直到中午,姜岁才被元屿叫醒。
少年撑在桌面上笑着道:“这么睡不怕感冒啊?”
姜岁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就见元屿脸上还有几个不太明显的手指印,一看就是挨了打。
他腾的一下就坐起来了,“你爸又打你了?”
元屿摸了摸他的手,有点凉,他顺手就把姜岁的手揣进了自己衣兜,道:“没事,带你去吃
() 饭,想吃什么?”
“怎么没事。”姜岁道:“你都这么大了他怎么还能打你呢!”
元屿偏头看着他,他眼眶骨较之常人要深邃许多,眼睫又长,看路边的流浪狗都显得深情款款,这个角度看着更是温柔,他笑起来,语气轻松:“这么关心我啊?”
“真没事,我都习惯了。”元屿带着他往教室外面走,“打呗,他又还能活几年,总有求我的时候不是。”
姜岁:“我回去就跟元爷爷告状。”
“爷爷老了,小事就不要麻烦他了。”元屿散漫的说:“前段时间他非要跟那个女人结婚,私生子都领回去了,把爷爷气得不轻,现在还在休养呢。”
姜岁咬了咬唇角。
相比起姜岁和谐美满的家庭关系,元屿家里就要复杂多了,他母亲是法国人,是他父亲在留学期间认识的,两人很是恩爱了一段时间,但越相处越发现不和,热恋期尚能彼此包容,当孩子出生后,当初的感情已经被彻底磨灭了,不过两人也还没有到离婚的地步。
真正让元屿母亲选择离婚的原因,是她发现元屿的父亲外面有人了,甚至还有个只比元屿小一岁的儿子,这件事被翻出来后,元屿父母离婚,母亲回到了法国,父亲倒是想让小三登堂入室,只可惜元屿的爷爷不肯同意,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母子两一直没有名分。
元屿从小就和父亲不对付,小一点的时候没有还手的能力,只能被父亲殴打,小姜岁就会把他藏在自己房间里,不让人找到他,后来元屿长大了,父子两再起争执就是互殴了,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越发不是儿子的对手,如今找到了这么一个机会,怎么可能真的像元屿说的那么轻松?
“那这件事最后要怎么处理?”姜岁问。
“记过。”元屿说:“老头子倒是想让我直接被开除,李白沙拍板让我写个万字检讨,记过处分,就这样。”
“曾纶呢?”
元屿神色阴沉一瞬,道:“他父母很难缠,非要道歉,李白沙要记过,他父母也不同意,现在还在办公室里闹腾,我懒得听他们吵,就溜出来了。”
姜岁:“元小鱼,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心疼我啦?”元屿挑起眉,他在树荫里笑着道:“那你叫我一声哥。”
“……”姜岁说:“想得美。我只是觉得,你不要被你爸抓到把柄,不然又要去元爷爷面前嚼舌根。”
“我有分寸。”元屿捏捏他的脸,“不想这些了,想吃什么?豆花饭好不好?”
姜岁其实没什么食欲,但还是嗯了声。
元屿回来后,之前那些打量的目光少了很多,要是还有人敢多看姜岁两眼,元屿就要笑不笑的看回去,吓得对方落荒而逃。
但姜岁还是不太舒服,放学回家后就去找柳渔说了这事儿,要请两天假。
柳渔惊讶的不行,心疼的道:“好,你在家休息两天避避风头也行,正好明天你哥要去学校,我得让他好好跟对方家长谈谈,这是怎么教孩子的
!”
第二天姜岁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的时候,听见有人进了自己房间,他迷蒙的睁开眼,就见来人是姜辞镜。
“……我今天不去学校,”姜岁往被子里缩了缩,道:“我要睡觉。”
“妈已经跟我说了。”姜辞镜嗓音冷淡,“吓到了?”
那倒没有,他只是单纯的想睡懒觉而已。
但这话可不能让姜辞镜知道,否则他会立刻把姜岁挖出来打包去学校。
“嗯。”姜岁垂着眼睫小声说:“同学们都在议论我。”
姜辞镜迟疑了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我会处理好,不用担心。”
姜岁呆住了。
他都不记得上次他哥这么亲昵温柔的摸他头是什么时候了。
姜辞镜本就不善言辞,也就没有多说,他让姜岁继续睡,自己转身出去了。
不是第一次来给姜岁开家长会,姜辞镜已然轻车熟路,他在一堆中年男女之间显得尤其扎眼,坐在姜岁那小小的椅子上更是显得憋屈,却硬生生让他坐出了挥斥方遒的气势。
家长会结束后,班主任惯常留下姜辞镜单独谈话,语气沉重苦口婆心:“姜岁同学这个成绩……要是再不上心,将来就是出国留学也不好选学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