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禾的墓谢燕至曾经托人专门修葺过,所以姜岁时隔将近一年后回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野草蔽孤坟的荒凉,而是花开似锦,姹紫嫣红,一片热闹。
姜岁对文禾的了解少之又少,也不知道文禾喜欢什么,所以贡品都是买的自己喜欢的水果,谢燕至没有告诉他这么贵的水果放在这里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人偷走,毕竟小少爷的积极性是不能被打扰的。
谢燕至看着他像模像样的烧了纸钱,在坟前念念叨叨,等凑近了他才听清楚,姜岁在跟文禾说自己近来发生的事情。
“谢燕至,你说这世界上真的会有阴曹地府吗?”姜岁忽然扭头问,“如果有的话,文禾是不是已经投胎了?她要是投胎了,那我给她烧的纸钱会归谁?阎王爷吗?”
谢燕至说:“虽然很想附和你,但我是个无神论者。”
姜岁:“……”
姜岁撇嘴说:“你这人好没意思。”
“……嗯。”谢燕至低声说:“我这人确实没什么意思。”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姜岁见他似乎有些低落,连忙解释:“我只是随口一说。”
谢燕至说:“天快黑了,下山吧。”
哪怕谢燕至的腿有些跛,走这种山路也比姜岁要稳得多,姜岁被他牵着一路下了山,戳了戳他的背说:“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编花环吗?”
这时候的山野里最不缺的就是野花,各种各样叫不出来名字的野花随处可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农活儿做得多,所以谢燕至做各种手工都很厉害,不多时就编好了一个精致的花环。
姜岁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说:“你给我戴上。”
“嗯。”谢燕至慢慢将花环戴在了姜岁头上,少年五官精致,皮肤雪白,那些妍丽的花衬的他好似不谙人间事的精灵,所以他很难得的夸奖:“很好看。”
“真的吗?”姜岁踮起脚凑近他,似乎是想去看他眼中的自己,结果因为没有把握好身体的平衡性,一个踉跄撞进他怀里,谢燕至虽然没有防备,但还是快速站稳了扶住他,“笨。”
姜岁:“就你聪明行了吧。”他拉了拉花环上的叶子,伸出手道:“谢燕至,要牵手吗?”
他站在阳光里,实在是耀眼的让人想要藏起来。
长久生活在阴暗臭水沟里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向往阳光,哪怕是透过井盖漏进来的一点光都无比珍惜,更何况是这么热烈的一轮骄阳。
谢燕至握住那只手,却没有跟着他走,而是俯下身去吻他。
姜岁很受不了谢燕至的吻,看似温柔缓慢,实则如狼似虎,恨不得将他整个吞吃入腹,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放在温水里不停煮着的一只青蛙,直到被煮熟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人过于恶劣,甚至吻到了他喉口的软肉。
黏腻的水声不停,姜岁发出模糊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站不稳了,本能的去勾住了谢燕至的脖颈,却因此将
自己更深的送进了对方的怀里。
谢燕至舔吻过他饱满的、小小的唇珠,吞咽他带有甜味的津液,可仍旧觉得不够。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姜岁的时候。
那时他是个刚从乡下进程的土包子,灰头土脸的站在姜家的客厅里,少年靠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俯身看着他,穿着白色的圆领居家服,衬的整个人都很柔软的样子,偏偏又是昳丽到了扎眼的相貌,一皱眉一勾唇,都格外引人注目。
谢燕至清清楚楚的在他眼睛里看见了厌恶,可奇妙的,他并不厌恶这个与他交换了人生的小少年,无人知晓,那一瞬他其实很想伸出手,去触碰那热烈明媚的骄阳。
总觉得还不够。
哪怕已经拥抱他,亲吻他,与他朝夕相处,还是不够。
眼见着姜岁要喘不过气来,谢燕至放开了他,安抚的亲亲他红肿的唇瓣,牵住他的手说:“我们回家。”
他们回的是谢家。
谢豪和文秀娟入狱后,谢家杰跟着一群游手好闲的混混在当地收保护费,遇到了狠角色,差点闹出人命,谢家杰不敢再留在安远镇,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如今谢家空空荡荡,一个人没有。
谢燕至把自己的房间整理出来了,虽然狭小,但是很干净,勉强能让小少爷满意。
他们上山的时候采了些蘑菇和野菜,谢燕至下厨做晚饭,姜岁就坐在小板凳上打游戏,等安远镇家家户户都亮起灯准备吃晚饭的时候,谢燕至的菜也炒好了。
姜岁吃过野生菌,但是没有吃过野菜,觉得挺新奇的,两人就着昏黄的小灯慢慢吃完了一顿很普通平常的饭菜。
“谢燕至。”姜岁说:“以前也是你做饭吗?”
“嗯。”谢燕至收拾碗筷,道:“小时候是,后来谢豪打不过我了,他们就让谢曼曼做饭。”
姜岁撑着下巴,“你以前每天的日常是什么样子?”
谢燕至稍微回想了一下,“上高中以后,周一早上五点的时候起床赶去学校,上学的时候会在小卖部里兼职卖东西,也去食堂打过饭,但后来食堂的负责人觉得我那个窗口总是会有很多人来排队,造成不必要的拥挤和时间浪费,就把我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