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了。
姜岁沉默的捡起了地上的被褥,靠在廊檐下盯着天上的冷月,他已经习惯了睡在这里。
有翠微长老在,侯良他们不敢打人,但不打人,总有更下作更恶心人的手段。
侯良想用这种手段把姜岁赶走,姜岁却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开始调查邱素婧死亡的真相,侯良怕死了姜岁真的查出什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准备直接把姜岁弄死了事。
是以在一次下山除鬼的过程中,他和自己的几条走狗把姜岁和厉鬼一起困在了阵中,想让厉鬼把姜岁咬死,干净利落。
那只厉鬼已经杀了好几个人,怨气极大,震的四周用来封禁的铃铛不停作响,急切又短促,催命一般,姜岁惶恐的看着那只厉鬼疯了般冲过来,亏得脚踝上的黑色石头一直在发烫,让厉鬼不敢近身,但这样一直被困在阵中,他总是会死在这里的。
为了维持这个法阵,侯良等人也
() 是汗如雨下,破口大骂:“这只鬼到底在干什么?!它为什么还不去把姜岁撕碎?!”
“师兄,我快要撑不住了……”
“我也要撑不住了!”
侯良一狠心,道:“姜岁,厉鬼不敢杀你,我来!”
他给自己贴了好几道驱鬼符,这才提着自己的剑走进了阵中,面色阴沉五官扭曲,竟然比起厉鬼更加可怖。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找死!”侯良双目暴突,咬牙拔出长剑,“姜岁,都是你害死了素婧,若非你撺掇她跟我退婚,我怎么会一时恼怒失手杀了她……这都是你的错!”
“不……”姜岁狼狈的往后退,可他已经退无可退了,黑色石头只能保他不被寻常妖魔鬼怪近身,却对修仙者不起作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侯良举起长剑,猛地朝他刺来——
“噗呲”“噗呲”“噗嗤”!
是心脏爆裂的声音,姜岁被鲜血溅了满头满脸,他茫然的睁开眼睛,就见侯良表情惊恐至极,似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这样随意的死去。可他再不甘再不可置信,还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没了声息。
姜岁慢慢抬起头,这才发现,不止侯良,侯良的走狗连同那只厉鬼,竟然都死了!
歪七扭八的死尸、苍苍莽莽的大山、无风而疯狂作响的驱邪铃,一切都显得无比诡异,姜岁下意识抓起了侯良的佩剑,哆嗦嗦嗦的四处搜寻:“……谁……是谁?!”
能够在一息之间杀了这么多修仙者和一只厉鬼,修为实在是深不可测。
“聒噪。”冷淡的声音响起,“往前走五十步,草丛里,过来。”
姜岁有病才过去,他转身就跑,那人又道:“三里之外,有人堵在唯一的路上等你,你确定要去?”
“……”姜岁停住了脚步。
看来侯良还留了后手,要是他这时候走了,无异于自投罗网。
“过来。”那人又说。
“你到底是谁?!”姜岁紧握手中长剑,慢慢寻声而去,“你为什么救我?”
那人没说话,姜岁迟疑的走到了草从前,就见一个黑衣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浑身都是鲜血,脸都看不清了,且身上魔气冲天,竟是一个魔族!
姜岁蹲下身,小心翼翼去探他的呼吸,没有任何气流反应,他喃喃道:“死了?”
“没死。”魔族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姜岁的手腕,“扶我起来。”
姜岁吓得后背鸡皮疙瘩直冒,拼了命的想要把自己的手腕抽回来,“你松开我!”
他明明已经用尽全力挣扎了,可是在这个重伤濒死的魔族手里竟然就像是无用功,那只铁钳般的手没有丝毫放松,重复:“扶我起来。”
姜岁:“……”你这么大力气你自己起来啊!
没办法,姜岁只得吃力的把人扶起来,这才发现这人后背竟然有一大片烧伤,之前皮肉和地面相接的地方都粘在了一起,这血淋淋的一片姜岁光是看着都心里发怵,男人却哼都没
有哼一声,他斜眸看着姜岁,“玄一门的?”
“……嗯。”姜岁说,“你……你为何会在此?”
男人没回答,只是道:“叫什么名字?”
姜岁原想胡乱编一个糊弄了事,可是对上男人还冷沉的双眼,他还是说了实话:“……姜岁。”
“嗯。”男人语气淡淡:“申屠谕。”
好一会儿姜岁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说自己的名字叫做申屠谕,见他没有要继续杀人的意思,姜岁微微放心,试探的道:“你杀人好厉害。”
申屠谕:“嗯。”
姜岁又说:“你说三里之外还有人,你能不能帮我把他们都杀了?”
这些侯良的走狗不死,之后回到玄一门,他就很难说得清了,这些人一定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届时几张口和一张口,众人自然是信几张口的。
申屠谕眯起眼睛打量了姜岁一会儿,“请我杀人,很贵。”
姜岁把自己身上的灵石全部掏出来放进申屠谕满是血污的手心,道:“我的钱都给你!”
申屠谕垂下纤薄的眼皮,看他雪白的手指都被自己的血染的肮脏,淡声说:“我不缺钱。”
姜岁有些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