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见努尔哈赤的身边只有五人,把一把长剑交给郑翠翎说:“郑姑娘,你一家和众多族人都被这人害死了,你和他的仇不共戴天。今天你就亲手手刃这仇人吧!”郑翠翎接过长剑,默不作声,眼泪却流了下来。朱常鸿被阮鹤亭放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心情难以形容:“太好了,翠翎就快大仇得报了。努贼快要毙命于斯。大明和天下百姓的一大害就将会被除。我虽死而瞑目矣。但只是有点对不起皇太极。他几次三番地救了我们,但我们却要杀他父汗。没办法,或许我们命中注定不能成为朋友......” 众人见郑翠翎将要报得大仇,或喜上眉梢,或为努尔哈赤这一枭雄行将受诛而哀叹。郑翠翎听声辨位,向努尔哈赤一步步走去。众侠纷纷拔出武器,以防侍卫来救。罗子璇也举起火铳瞄准努尔哈赤。宫外侍卫,布库武士害怕众侠对努尔哈赤不利,只是在宫外呐喊:“刺客不要伤害可汗,快快投降。”“现在投降,免你们一死。”但就是不敢进宫。 莫志旭高叫:“就算救兵再多,我们怎样也要宰了努尔哈赤。我们来得这里,就没打算再回去的了!努尔哈赤,你这回死定了!”倪天行呵呵大笑:“我大邪王杀得人多,恶有恶报,今天终于归天呐,也好,有努尔哈赤这个大魔头陪葬,也不枉一死!”燕仙山附和:“今日难免一死,多杀几个鞑子!杀掉努尔哈赤回本,杀了这么多卫兵就有赚了!” 努尔哈赤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里又害怕又佩服又欣赏,害怕的是今天自己难逃一死;佩服的是两人的技艺,无怪乎他们能闯进皇宫,行刺自己,更佩服他们的豪迈乐观,面对外面一大批武艺高强的侍卫,布库武士,他们再大本领也不能活着回去,但他们从容不迫,视若无睹,视死如归;欣赏的是他们大多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超技艺和胆识,起了爱才之心。 阿巴亥心知今晚难逃一劫,所以显得十分平静。她对众侠说:“如果你们真的不能放过大汗,那就请把我也一起杀了吧。”努尔哈赤一听,眼圈也红了,心里觉得颇对不起她:自己生平有过这么多女子,原来自己的大福晋还是对自己是这样的忠心。想到这些,努尔哈赤一时之间把生死置之度外,忘记了自己在被众多武功高强的刺客包围,也忘记了她和自己儿子代善有染的传闻,紧紧地握着阿巴亥的手。 伺候在努尔哈赤身旁的太监身子发抖,搂着努尔哈赤。高鸿中毕竟是个武官,还能抵抗一下。只见他拿起一张椅子,没头没面地扔过来。鲁俊长剑一挥,松木做的椅子被劈为两段。高鸿中乘势扑上前,要和鲁俊拼命。鲁俊不容他近身,长剑在高鸿中胸前一划。高鸿中胸前的朝珠散开,掉了一地。高鸿中摸了摸胸脯,丝毫无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李鸾婵叹为观止,冲口而出:“真的好快剑。”众侠见了,也暗暗地喝了一声彩。邓清更是喝彩不已。阮鹤亭说:“鲁兄,喂他吃一口珠子,那是用鹤顶红浸泡过的。”高鸿中吓得当场尿裤子,双脚一软,伏在地上大声喊:“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郭凤娟用剑制住。鲁俊把面一侧,不再理高鸿中。 李永芳趁着鲁俊侧面之际,扑起来,想要抓鲁俊的颈喉。但他还刚一动身,莫志旭手疾眼快,踏前一步,一把揪住李永芳的左耳扯到自己身旁。李永芳龇牙叫疼,连呼“轻点”。莫志旭自从亲妹阵亡后,悲痛欲绝,整天都想报仇,无奈努尔哈赤命只有一条,但又已经让了给郑翠翎,正觉得有一口气闷在心头,无处发泄,现下看见这李永芳出头,正是现成的出气筒。便向倪天行道:“初四,给老子一把‘小邪王’!”倪天行心中明白,依言递上一把飞刀,笑眯眯地看着。 莫志旭左手揪着李永芳的左耳,右手拿着飞刀就割下去,笑骂道:“嘿嘿,怎么样?当汉奸的滋味好受吧啊?”李永芳用手捂着伤口,撕心裂肺地哀嚎着,鲜血从手指缝流出来。倪天行拊掌大笑道:“不愧为魔头,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像我们邪王门的人!”李永芳痛得全身像筛糠似的,伏在地上,插香似的叩头。 罗子璇忍不住揶揄道:“作为第一个投降建虏的大明将领,你这汉奸当得名副其实的‘独当一面’!”众侠明白这是罗子璇讥笑李永芳只剩下一只耳朵,故此虽然身陷险境,但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倪天行把李永芳提起来,一手扔了出去,说:“算了,见你如此乞求,现在你又没有兵器,杀了你也会被江湖上的好汉耻笑,就放你一马。如果不服的话,回去练好功夫,拿了兵器再找莫魔头和我大邪王雪今天之耻。”原剑平立刻上前制住李永芳。鲁俊向莫志旭点头微笑,表示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