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站定,再次看了过去。
她穿了件鱼白色的西服常服外套,下面是条格子马裤,可能没料到天色骤变下雪,衣衫显得略微单薄了些。
她手上有条围巾,展开,随意系在肩上,这时傅明城也跟了出来,替她撑开伞。
她转脸,朝对方笑了笑,似乎道谢,随即接过伞,自己打着,踏着积雪,朝停在门外的汽车走了过来。
傅明城立刻上来,帮她打开车门。
她朝傅明城点了点头,合伞,随即弯腰,坐了进去。
傅明城也上了车。
贺汉渚看着这一幕,心里竟生出了一种她和傅明城极是登对的感觉。
昨夜那令他一夜无法入眠的所有恼火和不满,似乎随了这种感觉,也忽然地消散了。
傅明城启动汽车,暖车后,缓缓地驾车而出。
他原本应当立刻上去,将她从车里叫下来,带走,质问。
傅明城是挡不住他的。
只要他想做,没有谁能阻挡。
但是他却立着,动弹不得,只看着傅明城开车,将她带走,渐渐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里。
一阵风过,簌簌声里,头顶的树枝上落下了几簇积雪,跌溅进了他的衣领里。
冰雪沾上他衣下皮肤的热气,很快融化,沿着他的背,往下延伸。
衣下很快变得湿漉漉的,一片冰冷。
他那颗原本被恼怒充斥了大半夜的心脏,好像也跟着,慢慢地凉了温度。
像窗纸落了雪,融化,浸湿,没有破,却变得软绵绵的。
贺汉渚忽然觉得没有滋味,极是无趣。
这是怎么了。
一夜不睡不说,他居然还做出了这样无聊可笑的事。
苏家儿子是儿子还是女儿,又关他什么事?
显然,她想隐瞒,不愿向外人暴露家族的秘密。
自己偶然得知而已,凭什么去逼问她?
再想,受到的所有欺骗和羞辱,也都是自找的。
是他看上了她,有了让她娶自己妹妹的念头。
也是他蠢,信了谎话,想着要给她治病。
用个不大好听的形容,全是自己倒贴的。
她一直在推辞,并没有半分主动要靠近自己的意思。
现在,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质问她向自己隐瞒这个秘密。
就凭她叫了自己几声表舅?
再站片刻,又一阵风来,头顶再次簌簌作响。
贺汉渚没动,任冰冷的积雪落满了一头,看了眼霾天,最后慢腾腾地摸出一支香烟,低头,用手挡风,啪啪地打着打火机,打了好几下,才点着了,抽了一口,转身,靴底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