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可惜了,请了个很会唱曲的伶人,他不来,大家伙都不得尽兴,草草散了,要改日约。
老段大概有点喝醉,嗓门很大,贺汉渚怀疑听筒里的声音都被她给听去了,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已转身整理起了纱布,赶紧站了起来,端着座机走到靠窗的方向,压低声,赔了个罪,说自己晚上突然人不舒服,所以失约,让包涵,下回自己请客,说完挂了电话,走了回来,眼睛看着她,迟疑了下,道:“你听到了吧,今晚上我真的没去应酬,我其实是去了――”
苏雪至打断他,淡淡道:“衣服穿回去吧。”
她已经处置好背伤了。
贺汉渚见她对听自己向她解释行踪不感兴趣,只好打住了,怏怏闭口,拿起了刚脱下来挂在椅背上的衬衫,背过身,穿了回去,穿好,扭头,见她手里又多了一支注射器,吓了一跳:“干什么?”
“臀肌注射。”
苏雪至示意他坐回去,准备打针。
贺汉渚盯着那枚又粗又长的注射器针头:“我感觉我好多了,头不痛了,真的!你给我吃点药就行了,我保证,我一定会按时吃的!”
鲁道夫的医箱里,有一种德国药厂生产的握姆纳丁,主退烧,对扁桃体发炎,也有一定的疗效。
“你是医生吗?”
她推了下注射器,排空气体,反问了一句。
贺汉渚一顿,在她的注目之下,只好走了回来,勉强挨坐到椅子上,慢腾腾地解了皮带。
“自己拉!”
她提醒他。
贺汉渚醒悟,忙伸手到腰后,稍稍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裤腰。
“下去点!”
她在他的身后又命令了一句。
他照着,继续拉。
“再下去点!”
她继续指示。
贺汉渚的手微微顿了一顿。
她的语气其实非常平静,完全是医师对病人的口气。
但话入了他的耳,鬼神神差一般,贺汉渚忽然想,她现在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离得那么近,正在看着他腰下的某个部位……
他真的不想这样。
却控制不住自己。
伴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邪|念,他感到自己某处竟爬出了一种不该有的异样之感。
那通常是早上醒来才会有的感觉。
贺汉渚身体微微一僵。
太不应该了。
他实在是无耻,更怕被她发觉,立刻保持着姿势,不敢再挪动半分。
苏雪至看看裤腰褪下的位置差不多了,取了块酒精棉,正准备进行肌肉注射,忽然留意到他背影有点发僵,想起了刚才的一幕。
他对打针,似乎有点抗拒。
这倒没什么。很多外表看似强壮的男人,对那枚细长的针头,怀了天然的恐惧,严重的,甚至还有人晕针,晕血。
这个人又一向很是矫情。
刚才替他处理背伤时,实在忍不住,已经叫他吃了个苦头。
这下就算了。
她心有点软了,弯下腰的时候,就用酒精棉替他轻柔地擦拭了几下要注射的肌表,随即用稳健而迅速的动作,将针头扎入肌肉,开始缓缓推注药水,和他说话,分散注意力。
“表舅你别紧张,你放松,不会疼的,我马上就好……”
贺汉渚并没觉得疼。
他只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的指拈着棉花,在轻轻地来回摩擦着自己的皮肤。
尤其,当听到她竟用这样温柔的语调叫自己,和自己说着话,他整个人顿时变得愈发不好了。
苏雪至很快注射完,一手拔针,另手用酒精棉按住微微出血的注射点,提醒他:“你自己按一会儿!”
她说完,见他没反应,依然那样僵坐,背影好似一尊雕像,不禁奇怪。
“针打完了!你自己按!”
她再次提醒,随即直起身,站直的时候,视线自然地越过了他一侧的肩,无意之间,眼角风似乎瞥见了可疑的一幕。
她顿了一顿,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一眼,几乎不敢置信,反应了过来,心里“腾”的一下,冒出一股无名的恼羞之火,转身背对着人,迅速地收拾了下药箱,拿出几样常规药,丢在桌上,抓过一支笔,在处方笺上飞快地写了几行服药医嘱,冷冷地道:“照标注的剂量服药!药箱我也留下了,你自己还给鲁道夫教授!”
她说完,没回头,更没再看他第二眼,朝外走去。
贺汉渚身体方缓了些回来,看她发怒要走了,手忙脚乱,衣物都没来得及彻底整好,冲上来,追她到了门口。
“等一下!你听我解释!”
苏雪至停步,转过身,目光扫了眼他那段因没完全系好皮带还显得有点凌乱的军裤裤腰。
“先整理好你自己,可以吗?”
贺汉渚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忙背过身,飞快地理好自己,再转向她,张口就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绝对没有对你不敬的意思,你别生气……”
“无所谓。我见多了。”苏雪至道了一句。
他仿佛被噎了一下,一顿。
伴着一阵脚步声,贺妈回来了,看见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