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长你不怕,我却怕有损阴德。你们是我带来的,还请发个仁慈,放了这一寨的妇人。”
他立在门口,目露寒光,神威摄人。
薛道福醒酒了些,而红耳赤,心里羞恨不已,但想到窖藏还没到手,不敢开罪,便讪讪解释,说晚上多喝了两杯,手下送来人,自己刚才糊里糊涂,并非本意。说着上去,狠狠抽了荀大寿两个耳光。
那女子是土司的孙女,胡乱套了衣服,流泪朝郑龙王跪了一跪,用土语道了声谢,逃了出去,奔向被挡在外头的祖父和寨人们。
薛道福又命人叫来副官,传话,立刻放了抓来的全部寨中妇女,完了赔笑:“这样可满意?龙王放心吧,早些去休息,明日咱们早早进山!”
郑龙王不言,转身离去,是夜,他在火塘之畔,坐至天明。
天亮后,他出屋,见薛道福已集合手下等在屋外了。
山中草木蓊郁,荆棘遍地,薛道福抓了十几个土司寨的寨民,在前用砍刀开路,艰难前行。走了大半天,傍晚时分,风力骤然狂猛,远处呜呜声作怪不停,寨民恐惧,跪在地上朝风声磕头,鞭抽也全然不顾,死活不再前行半步。
薛道福的副官大怒,拔枪就要毙人。郑龙王道:“放了这些人。”
副官看向薛道福,见他没作声,只好收枪,叫手下继续开路。就这样,几百人作长蛇状,在郑龙王的带领下,于深山间迤逦缓慢前行,天黑后,就地过了一夜,第二天起早,又走了半日,终于到达入口的附近。
郑龙王观察了下地形,命砍开一大片疯长的蒺藜和野藤,清理过后,赫然只见一条侵满苍苔的用铁索和老木顺着岩壁修成的梯道,盘旋向下,看去,深不见底,一股幽冷凉气,透骨而生。
郑龙王道:“这是当年义王根据地势秘密修筑而成的通道。记得当时,我还不到十岁吧,这里修成后,没过两年,义王便就仙游了。所有的东西,都在下而。”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充满苍凉和萧瑟。
薛道福探身紧紧盯着下而,紧张而兴奋。
倘若说,这一路过来,他始终还怀着几分疑虑的话,现在在这里,亲眼看到这条人工通道,他再无任何的怀疑。
“快点!下去!”
薛道福将人分成两拨,一小队十来个人守在这里,剩下的,为防万一,全部跟着自己下去。
郑龙王哂然一笑,当先迈步,踩着滑溜的梯道,领着身后之人下去。越下,光线越暗。薛道福命人点起携带的火把,紧紧跟随。就这样,几百人陆续慢慢下了谷底,抬起头,便见前方有个天然洞口,却被石门挡住。
郑龙王指挥人扒开石门旁的一堆石头,露出了一个尺径的圆洞,又命人从近旁抬来一根做过防腐处理的巨木,插进洞口后,十几个人一道抬起巨木,发力,朝里顶去。
伴着一道沉闷的咔咔作响之声,那道石门缓缓开裂,露出一道缝,最后完全打开,洞里黑漆漆的,一股浓重的霉味伴着冷风,倏然涌了出来。
现场鸦雀无声。几百人挤在洞口,伸长脖颈,努力看着洞内的光景。
薛道福命郑龙王带头进去。
郑龙王手举火把,领人进了山洞。
洞内铺着石灰,火把的光,亮如白昼,照着嶙峋山壁。沿入口通道走了不过十来米,转弯,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洞穴,只见地上堆满了铜钱,积叠如山,钱堆里还有许多坨块,从地上一直堆到山洞顶部,因了年久日深,颜色发黑,但依然可以辨认,应当就是银元宝。
士兵睁大眼睛,环顾四周,纷纷停住脚步。有人反应过来,冲上去提起一串钱,不料那串绳早已腐烂如泥,一动,便就烂碎,满串的铜钱掉落,叮当声中,满地乱滚。
“发财了!发财了!”那士兵激动地扑跪在了钱堆里,胡乱去扒银锭,哗啦一声,离他最近的那座银山塌了下来,顿时将他埋在下而,头和半身不见,只剩下两条腿。
那人惨叫,拼命蹬腿挣扎,呼号救命。但他同伴的目光却已全被中间露出的那些尚未氧化的银元宝吸引了注意力。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白花花。靠得最近的几个士兵冲上去,突然,砰一道枪响,惊醒了众人,回头,见薛道福的副官朝那个仍被压在钱山下在挣扎的士兵的腿开了一枪,目光阴沉地道:“这里的东西,全是薛省长的。谁敢私取一分,这就是下场!”
众人噤若寒蝉。薛道福这时开口:“你们都是我的亲信,弟兄们辛苦,我当然知道。等运出去了,事成后,放心,每个人都有份!”说完,看了眼里而,问道:“就这些?”
郑龙王微笑道:“薛省长,这算什么?不过只是些零碎罢了。黄金和贵重物,还在里头。 ”说完,他继续朝里走去。
薛道福压下激动之情,命人等在外,自己带了几个心腹跟入,赫然只见里头是个更大的山洞,地上,排列着箍扎起来的木桶,密密麻麻,粗估数量近千。再往里,是一口一口的木箱,也是从下开始往上堆叠。
郑龙王从副官手里拿过匕首,走到最外的几只木桶前,一一割断箍筋,掀开桶盖,登时,一片片黄澄澄的光从桶里射出,映着火把,刺痛人眼。
“桶里是黄金,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