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时晃晃悠悠的,还是被丫鬟扶着到一旁坐了。
侯夫人看着了,便冷笑一声:“该!”
贺文璟老老实实听训,不敢再顶嘴。
方才跪着的时候,哥哥对他好一通教导,他才知道自己之前行事有多莽撞,以后再请求母亲的时候,要换个行事态度。
因此,此时被侯夫人训着,他也只是老老实实地听着,还道:“我没事,母亲不要担心我,母亲罚得对。”
他合该跪这一场。方才说的那些话,跟哥哥一起把爵位推来推去,实在是辱没了忠勇侯的荣耀,他再跪上几日也应当。
侯夫人:“……”谁担心他了?这皮糙肉厚的小儿子,跪上半日又不打紧。
“颜儿饿了没有?”她一脸慈爱地看着大儿媳,琢磨着时辰差不多了,就道:“传膳。”
吃饭过程中,不论贺文璋还是贺文璟,都感觉到了侯夫人对于寒舟的格外关照。两人都很莫名,贺文璟更是羡慕不已。希望以后他媳妇进门了,也被母亲如此疼爱。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头痛。如今母亲甚至不许他娶蓉蓉,何谈日后的疼爱?
但是才跪了半日,又被哥哥教导一番,贺文璟选择了隐忍。不能急,要徐徐图之。
吃过饭后,于寒舟问贺文璋的腿怎么样,能不能走?闻听没事,两人便告退了。
侯夫人喜欢大儿媳的体贴乖顺,特意使丫鬟开了箱子,又赏了她许多好东西,看得贺文璟的眼睛都直了,只没敢说话。
回到长青院后,于寒舟便把贺文璋往炕上一按,而后要脱他的靴子,还要挽起裤脚,看他的小腿和膝盖。
贺文璋如今对自己的身体爱惜极了,她一说,他便从了。当裤脚挽起后,便见小腿上有一片青紫痕迹,膝盖上更是严重。
“母亲不是说垫了两个软垫吗?”于寒舟看着就很心疼,让人拿跌打药来,要给他涂上。
贺文璋倒还好,因为他活动了下腿脚,并不很疼痛,便觉着只是看上去严重些罢了,因此道:“许是我比常人体弱一些的缘故。”
他自小没受过什么罪,油皮儿都鲜少碰破,如今跪了半日,会这样也不奇怪。
于寒舟亲自拿了跌打药,给他涂好。她动作很轻,又技巧得当,贺文璋并不觉得疼,还很受用,想起什么问道:“我瞧母亲牵着你的手进的屋子?你如何讨她欢心了?”
“倒也没有刻意。”于寒舟便道,“母亲被文璟的事气坏了,来找我说话,我便听了一听。”
贺文璋看她的眼神愈发柔和。傻舟舟,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可人疼。母亲一定也是觉着她诚挚没算计,才会这样喜欢她。
给膝盖和小腿上了药,略微晾了一会儿,贺文璋便要进内室去午睡,还要拉着于寒舟。
“我有话跟你说。”他道。
于寒舟便跟他进去了,问道:“你要同我说什么?”
贺文璋哄着她脱了鞋子,褪了外裳,跟他一样躺床上去,才压低声音说道:“你说得对。我们在外面行走是对的。”
他跟她说了,今天试探贺文璟的事。
“他如今便向着媳妇,以后只会更向着媳妇。”贺文璋笃定地道,“寒门小户尚且要闹兄弟矛盾,咱们这样的人家,矛盾只会更多。我不想跟文璟闹得生分了,不在一起过才是对的。”
其实分府最好。但是侯爷和侯夫人都健在,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出去玩正好可以避开这些事。
“你弄错了一件事。”于寒舟翻了个身,面向他道:“我们是因为外面好玩,才出去玩。不是因为府里可能有矛盾,才逃出去躲纷争。”
“我可不怕有谁踩我。”她微微挑起了眉梢道。
她身后有安家,如今她跟娘家的关系修复了,他们才看不得她受委屈。再说,她是侯府的嫡长媳,辈分和地位在这摆着,谁敢对她不恭敬,拿规矩都能压得她死死的!
她虽然不爱与人纷争,却从不怕谁。
“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她提醒贺文璋道,“显得我很没用似的。”
“是我说错话了。”贺文璋立刻认错。顿了顿,伸出一只手去,捉住了她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着,真巧。”
真巧,他们都想出去看看大好河山。真巧,出去可以避免兄弟不睦,妯娌不和。
“这就是缘分。”于寒舟笑嘻嘻的,抓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好啦,我们休息一会儿。”
贺文璋眼神暗了暗,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狠狠亲了一顿,才放开了她:“休息吧。”
自从被贺文璋教导过怎么说话后,贺文璟最近变了许多。不再跟侯夫人顶嘴,也不再常常纠缠央求。只偶尔拿来些新奇的点心,待侯夫人吃过并表示喜欢后,说一句:“是蓉蓉做的,知道您喜欢酸甜口,特意研制的。”
“这衣裳的样式母亲可喜欢?是蓉蓉设计的。”
“听闻母亲最近睡眠不好,这是蓉蓉做的香,点上就睡,我试过了,母亲也试试看。”
侯夫人当然察觉到小儿子的变化,也知道小儿子这样殷勤都是为了什么。
她感叹一句,十分为难地道:“璟儿,母亲不想让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