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七娘托人带回来的银两,好不容易就要凑够了赎身银两时,却被告知七娘被王爷看中,已经收入房中了。
这消息要是换做想靠女儿攀附富贵的人家还要高兴一下,可听在两口子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也差不多了。
他们自己知道自己女儿,知道她一直想出府,好嫁给那邻居家的小子,这也是为什么老两口这么着急要将女儿接回家的原因。
外人都说他们七娘做了侧妃,有多么风光,可只有去过一次王府的七娘母亲知道,她的女儿有多么苦。
“现在可好了,这些年靠着你照拂,家里也有了些底子,回了家,咱好好备下嫁妆,柱子可一直都没有娶亲……”
这一家人带着眼泪又哭又笑,互相搀扶着走远了。
梁王府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自愿留下的。
此刻好端端被放了自由,她们对待昔日丈夫的死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欢天喜地的回了家。
纪夏婷站在原地,看了看周围,见陆陆续续已经有人来接了,可只有她,半点消息都没有。
难道母亲没有收到她送过去的消息?
还是说那收了她银两的贱婢自己昧下来了?
她一直在等,保持着自己端庄的姿态,等到了日落。
最后,纪夏婷实在等不下去,自己找回了家。
她回去的时候,纪家大门紧闭,纪夏婷面上有些不虞,但还是亲自上前拍了拍门。
屋中,快马赶回了京城的纪父正在皱着眉一边品茶一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时,下人走了来,“老爷,二小姐回来了。”
纪父眉皱的越发厉害了,他重重将茶杯拍在了桌子上,“什么二小姐,那是废王妃。”
下人被吓得浑身一颤,“是,老爷,是废王妃……”
“废王妃现在已经回来了,老爷,外面有很多百姓在看着……”
言下之意,就这么放任纪夏婷拍门也不好。
纪父眉心都皱的快能夹死苍蝇了。
他冷着脸,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道,“放进来吧。”
“直接送到夫人那里去。”
“是,老爷。”
纪父站起身,去了书房,心不静,下笔也就不稳,他看着那上面的字迹,叹了口气。
怎么这样的事,总能这么倒霉的落到他头上呢。
婷儿是决不能留下的,这样一个前朝王妃在他家中,那不是时时刻刻提醒着当今这位,他曾经是前朝皇亲吗?
到底也是父女一场,便让她自己了断吧。
婷儿向来懂事,定会乖乖听话上路。
如果她不肯,还想要苟活在这世上,那就只能像是当初对待婉儿娘亲一般,让人动手了。
只可惜,当初若是知道会有今日,他也就不会逼着婉儿娘亲去死了。
面容和善的男人想着,又充满了仁慈的叹了口气,毛笔落下,墨水轻轻滴在了上好的纸张上。
这家中,和前朝皇室有关系的,可不只是婷儿一个人,也罢,那便让她们母女,一道上路。
黄泉路上,也免得孤单。
***
小院子里
纪夏婉穿着宽大的衣物,将凸起的腹部遮盖住,好在现在天气寒冷,人人穿的多,她盖住了后,也没有那么显眼了。
“小姐,陛下估计忙得差不多,该来接您了。”
卿子茹看着面前的少女,眼中满是为她高兴的喜悦,“以后,您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纪夏婉的神情却还有些恍惚,她下意识伸出手,护住了腹部。
曾经在卫明言输赢未定时,她可以凭着他对自己的妥善安排,愿与他一同走,可现在,他赢了。
那个男人已经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皇上,就算是他接了她入宫,他们这样的关系,日后又该如何相处。
纪夏婉从没想过自己可以做皇后,新皇登基,不可能娶一个没什么家世,甚至继母娘家还是前国贵妃的皇后。
她有了身孕,那人,应该会封一个妃位吧。
日后,那人后宫佳丽三千,她又该怎么办。
这些想法,纪夏婉没有对卿子茹说,她年纪也不大,办事妥帖,可在某些想法上,好像过于信任那男人对她的感情了。
纪夏婉看得出来,子茹以为他们二人是两情相悦,这才有了这个孩儿。
可谁又知道,这个孩子,只是一场意外呢。
夜间,纪夏婉小心翼翼护着腹部躺下,突然对着正要灭掉灯火的卿子茹道,“若我入宫,也就能护住身边人了吧。”
卿子茹笑吟吟的回了,“当然了,小姐放心,陛下可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欺负您。”
“我哥就在陛下身边,他跟我说,陛下且护短着呢。”
看着灯光下,她脸上满是信任的神情,纪夏婉合上了眼。
可,她根本不是他的短啊。
闭上了眼,眼前一片黑暗,纪夏婉忍不住又像是往常几日一般,在脑海中勾勒着那个男人的样貌。
他穿的脏脏破破的,初见时一脸的大胡子,后来像是怕吓着她,跑去刮了,刮了胡子的他,没了那让人惧怕的蛮横,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纪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