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刚刚还满脸兴奋的少年腿一软,差点没给跪了,“陛,陛下……”
“在外面不必这般,叫我姐夫即可。”
卫明言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小舅子,“你功课做完了没?现在好像不是官学放课的时间吧。”
“池凌之是我好友,他祖母生日,我特地告了假来的。”纪夏英老老实实的回答着,说完生怕面前比姐姐还要关注他学业的姐夫逼他回去上课,连忙又加了一句,“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先生也是和我一道来的,姐夫你看……”
少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回头,然后,脸上疑惑下来,“诶?先生呢?刚刚还在和我一道来着。”
“行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行事还如此毛躁,背挺直了。”
卫明言一说完,纪夏英反射性挺直腰背,乍一看上去,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只是那脸色,要多苦有多苦。
果然,下一刻,面前的君王就开了口,“走吧,把礼物放下,让你姐姐好好考校一下你的功课。”
“还有,我怎么听说你上次骑射没过?男子汉大丈夫,竟连骑射都做不到,明日你进宫,我亲自教你。”
纪夏英心里直发苦,外人都道他的皇帝姐夫对他看重,亲自教导不说,更是数次招他入宫,可哪里知道,每次入宫学习,他都被骂的跟孙子一样。
好几次,看着皇帝姐夫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纪夏英都觉得自己这姐夫是将他当成儿子养了,文才武略,骑射布阵,这些拿出来一样就够纪夏英学的了,可姐夫这意思,分明是要让他全学会才好。
苦啊,太苦了。
纪夏婉自小聪慧,入了宫也没放下书,三两下就查出了纪夏英最近没好好念书,少年立刻便经历了皇后姐姐皇帝姐夫二人轮流的批判,中间还穿插着太子侄子拍掌看热闹不嫌事大。
等到他终于被放开,勒令明日进宫跟卫明言练习骑射后,纪夏英脸上的僵笑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看着姐姐姐夫抱着侄子上了马车,纪夏英松了口气,正要准备去松快松快,就见眼眶红着的自家先生从门口走了出来。
“先生,您这是去哪了,您知道我刚才碰见谁了吗,我……”
纪夏英正准备诉诉苦,好让先生少给他布置些功课,就见着了金先生通红的眼,顿时愣了,“先生,您这是……哭了?”
“三篇大字,明日我检查。”金先生还是那副模样,布置完便挥袖走了。
“啊?我,不是,为什么啊,先生……”
纪夏英还没诉苦,心里的苦又多了一层,他正一脸懵,门口突然追出来了自己的好友,连忙扯着他要诉苦,“凌之,我跟你说……”
“夏英。”
翩翩少年郎同样红着眼,一把抱住了好友,声音甚至有些哽咽,“谢谢你。”
纪夏英:“啊?”
为什么总感觉,好像大家都知道一些事而就他不知道的样子。
马车上
卫明言说,“我记得,那被金老太太养着的孩子,家里还有个妹妹吧。”
纪夏婉想了想,道,“是啊,在他外祖母那养着呢,不过我看着,他外祖母也有些不好。”
“让金家把孩子接回来吧,反正养了哥哥,也不差妹妹。”
卫明言抱着小太子笑,“夏英这小子,聪明是聪明,就是不肯用功,得想个法子激激他才好。”
纪夏婉好奇了,“什么法子?夏英可倔的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纪夏英在宫中练习骑射的消息传出去后,艳羡了一大片少年郎,一时之间,京城又流行起了骑射。
而就在这样的祥和中,邻国使臣入京。
他们曾打的前朝晋国落花流水,面对着新君态度也一直保持着倨傲。
此次进京,除了表达希望和晋国通商外,还提了个自认为十分妥协的要求。
求娶长公主,作为他们大王的第三任王妃。
卫明言当场拒绝,使臣脸色不好看起来,不依不饶的说了几句后,直接被赶出了晋国。
邻国开战了,这是他们一贯的手段,先提要求,被拒绝后就开战,如果是前朝,一定已经早就如愿了。
可惜,他们遇见的是卫明言这个帝王。
池凌之的妹妹迟清清在外祖母过世后入京时,晋国已经彻底将邻国压制住了。
她及笄时,已经没了邻国。
又过了两年,在小太子可以处理政事时,国舅爷纪夏英,欢天喜地的娶到了自己好友的妹妹迟清清。
有个皇后姐姐,自己又是文才武略样样精通,还被皇帝姐夫教的满肚子黑墨水,他这一生,终于可以护住自己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