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面,动作又凶又猛,激烈无比,许久,死命抱住她的腰,将积了数日的燥火、愤怒和不平,随那一阵犹如击爆魂魄般的巨大快感,恍若源源不绝统统释放而出。
许久,他慢慢地吁了口气,随手拿了件衣裳,擦拭了下自己和她,抱着她倒头便睡。
房中蜡炬,一寸寸地坍落,慢慢变短,火光暗了下去,忽然熄灭。
男子醒了过来,没有睁开眼睛,在黑暗中伸手过来,抚了片刻身畔一片柔滑而温暖的女子体肤,一语不发,翻身再次压上。
夜色迷离,四下寂静,激烈撞击发出的隐隐的砰砰之声,从房里传到门外。
慕妈妈一夜没睡,在煎熬和等待中,终于等到了天明。
谢长庚一走,她立刻奔入房中,转内室。
窗户紧闭,一片黯淡晨曦,从窗纸透入,照出了屋里的情景。
一半的床帐挂裂,床头一只金钩也迸断了,掉落在床前的地上。床畔,凌乱地挂着女子的衣裳。
空气略闷,鼻息里,仿佛漂浮着一缕若无似无的沉麝气息。
慕妈妈扑到床前,翻开皱得不成样的凌乱锦被,一片布满了鲜红噬痕的雪白后背仿佛鱼腹般浮露而出。
慕妈妈暗抽了一口凉气。小心地将她翻了过来。她满面倦容,神情憔悴,双目闭着,凌乱的长发上,挂着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宿汗。全身上下,胳膊、胸口,乃至腰臀和腿,到处布了点点的齿噬和手指留下的瘢痕。触目至极。
那夜撞见谢长庚一脸怒容地从房里出来连夜离去之后,次日,越想越觉不对的慕妈妈暗中去问了当时应当在屋里伺候的丹朱,这才得知她要送衣裳给在浴房里的翁主时,谢长庚恰好进来,命她出去,代替了她。
翁主和他此前不过挂名夫妇,晚上床榻分居,并无夫妇之实。但从丹朱口中听到那夜自己原本不知的那段隐情,再联想到前夜所见,她心里便忐忑了起来。
她想起谢长庚昨夜抱着她出来喝自己和侍女们出去的那股子凶狠,他为何如此待她,心里雪亮,心痛万分,眼眶顷刻便红了,替她盖被,颤声道:“翁主,你就让我去告诉他吧,你……”
“不要。”
慕扶兰的眼睫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有些红肿的眼。
“我不许你提半个字。”
“半个字也不许!”
她的精神仿佛一下回来了,看着面前的妇人,一字一字地道。
慕妈妈忍不住哽咽:“翁主你这是何必呢……我实在不懂……”
“慕妈妈,你记住我的话。”
“我乏了,想睡一觉。”她闭上眼睛,翻身朝里低低地道。
慕妈妈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只好拭去眼泪,收拾了凌乱的衣裳和地上的东西,轻手轻脚地出去。
此后她暗中留神,发现那夜之后,谢长庚再没有独自睡过房里的那张榻了。
好在那夜过后,慕妈妈也没再觉出他再如此狠待翁主。虽然有时也会在她身上发现些前夜残留下来的瘢痕,但也不至于太过。
看起来,他二人如今倒更像是新婚燕尔,且最最叫慕妈妈欣慰的,还是翁主的态度。
虽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翁主之前何以会对谢长庚态度大变,一夜之间,大爱转为大恶,但现在看她样子,似乎也是接受了两人同房,并无任何悲戚或是怨恨之状,每日态度如常。
慕妈妈终于稍稍放下了心。
日子便如此一天天地过去,转眼,翁主到这里已有一个多月了,正月满,入了二月,这日惊蛰,农人开始按历春耕。
河西当地,有一项重要的风俗,到这日,各地祭祀农神和蚕娘,祈祷这一年的风调雨顺,农事丰收。
在姑臧,照惯例,官员和附近百里方圆的民众都会赶到城西神庙,由节度使主持祭农神,节度使夫人祀蚕娘。
这项祭祀被当地民众视为大事。按照礼书,主持祭祀的人,需要提前三日斋戒。不但沐浴更衣,三日之前,便不可饮酒,不可吃荤,至于夫妇,更不可有同房之事,以表诚心致敬。
往年节度使夫人不在,是由州官夫人代替的,今年人来了,自然是由夫人主持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