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你……你没死?”远处走来的归胜仁看到归束心诧异的道。 归胜仁依计将西渡城北门外的楚苂阁伏兵围而歼之,楚苂阁右护法涂烈,开山堂堂主田虎皆因寡不敌众殒命当场。归胜仁因担心六人安危,便立时率人前去支援,在路上遇到六人的马匹和追魂所留的标记,一路追寻标记至此。 归胜仁看着地上的鬼面碎片,不解道:“二叔,你就是鬼面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归束心冷笑道:“归家欠我太多,许我大当家之位却不传我大夏龙雀刀和刀谱;允我练功却不许我借人鱼族的蓝眼泪修身;见我受辱于江湖非但不肯助我,反而逐我出归家,让我在西渡城乃至江湖永远抬不起头。这些耻辱都是归家所赐,归家不灭,西渡城不毁,我誓难消心头之恨,难立足于江湖!” 归胜仁道:“所以,二叔就千方百计为难归家,更不惜联合所有与归家有过节之人对付归家?父亲的死是不是也与二叔有关?” 归束心冷冷的道:“归束东是我亲手所杀!我为大夏龙雀刀和刀谱去见他,岂料,却被你出海带走,为了避免将我还活着的消息散播出去,只好送他归西!” 归棠怒道:“你如此丧心病狂,连自己的亲哥哥也不放过,与禽兽何异?” “禽兽?哈……哈……哈……哈……,” 归束心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即使是禽兽也是他们造成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归胜仁道:“祖父死前尚且惦念于你,不曾想你竟如此狠毒!你被祖父所逐,更是胜仁的长辈,既然如此,你余生就在祖父坟前忏悔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命由我不由人,任谁都不能摆布我的人生!”归束心放声大笑,旋即饮刀自绝。 一行人皆是叹息不已,谁曾想昔日的少年天才竟沦落至此,落得个如此下场! 乾铃向众人道:“乾铃自幼被鬼面人收养,鬼面人对乾铃有养育之恩,还请众位大侠允我为其收尸,乾铃处理完尸首自当去领责罚。” 归胜仁道:“乾姑娘可自行处置。” 归胜仁看向一旁的海生,只见其紧紧护住田破境尸体。原来墨义一剑横切田破境腹部,剑过之处田破境已是肠穿肚烂,不一时便气绝身亡。 “诸位辛苦,请随归某回城歇息。”归胜仁随众离去,只留下了海生和乾铃在院中。 西渡城归家大厅。 众人落座,归胜仁起身施礼道:“归某代西渡城百姓和归家谢过诸位相助之情,西渡城能渡此劫难多赖诸位侠义之士仗义出手。归某已命人安排休息之所,请诸位先行歇息,明日乃犬子与人鱼族约定归还蓝眼泪的十年之期,归某相邀诸位一同见证。” 众人散去,归胜仁呆坐大厅之上,不觉间思绪飘飞,心内五味杂陈,前尘旧事一帧帧、一幕幕倏然浮现。 海阎王的心腹仇断水一直未曾现身,归家与人鱼族亦未取得联系,归胜仁心里仍是有些担心人鱼族的安危。 想到十年之期已至,蓝眼泪再无法维持爱子性命,归胜仁不禁眼眶湿润,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 “归束东是我亲手所杀!”“我命由我不由人,任谁都不能摆布我的人生!”二叔的话依然萦绕耳畔。 “海某纵横大海几十载,唯余瀚海阔饮刀和刀谱不舍,赠予大当家,望习我武学者能赎我罪过。”海阎王临终所托亦让归胜仁心生恻隐。 归胜仁手扶额头,轻声一叹,一抬头便发现归子其正立在一旁。归胜仁看向子其满是愧疚之意,眼泪终是禁不住落下,“非是英雄不落泪,只是未到落泪时!” 归子其见父亲老泪纵横,心下不忍道:“父亲不必为孩儿难过,即是天命,一切自有定数。十年来孩儿已尽享人伦,只是未尽人子之道,若有来生,儿当结草衔环以报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 归胜仁老泪纵横,心如刀绞,上天垂怜,得子如斯,却又偏逢此命。归胜仁起身抱住子其,此刻虽英雄无畏,但却是满心的不甘。 良久,归胜仁回位坐定,嘱咐子其去陪陪母亲,准备明日出海。 归子其应声退去,归胜心匆匆赶来道:“大哥,听说鬼面人就是二叔,父亲也是被他所害,这是怎么一回事?” 归胜仁道:“鬼面人便是二叔,父亲也是被其所害,可惜二叔天资卓绝,却误入歧途,以致酿下今日惨剧。” 归胜心一掌拍在茶桌上,茶桌应声而碎,拳头攥的“嘎吱吱”作响。 归胜心无法理解二叔何以如此仇视归家,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心性才能做出如此无情无义的事来,曾经的归家骄傲,却险些给归家带来灭门之灾,可悲可笑! 归胜仁道:“二弟,可有人鱼族和仇断水的消息?” 归胜心道:“已然探明,正是仇断水带人困住了人鱼族。” 归胜仁道:“明日是与人鱼族约定归还蓝眼泪的日子,定要一举拿下仇断水。” 归胜心道:“大哥放心,一应事宜早已经安排妥帖! 归胜心看着面容憔悴的大哥,嘱咐大哥注意身体,随即拜别返回人鱼湾。 田管家上前道:“大当家,抓获的俘虏如何处置?” 归胜仁道:“有家室者发放银两允其回家;无家无业者可以选择留在西渡城也可以分其田宅、农具开荒垦殖;恶性不改者,明日押赴出海搁置荒岛任其自生自灭。” 夜色已深,归胜仁起身向厅外走去,抬头看向满天星辰,忽听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待人走近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