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内。
四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诡秘气氛盘旋在周围,若硬要具体形容,已经尬穿地心。
袁恬和季淮两人刚刚头顶一个大问号骂成落汤鸡,陈雅拼命阻止,忍不住扶额,不过,相比起来,到最后袁父是恨不得原地消失。
陈雅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话语含糊连忙说了好几句是误会,赶紧向袁父介绍季淮,对方秒变宛如当头受一棒,青白的脸色现在都没缓过来。
当时袁父嘴角蠕动,一下就像漏了气而干瘪的球,憋红了脸,下一句话硬生生说不出来,脑子绕不过来了。
“叔叔,您先喝点茶。”季淮站起来给袁父倒了杯茶,态度尊敬,好似相信了陈雅的说辞,也当是个误会。
袁父扯了扯脸上略带僵硬的肌肉,不知道该摆出什么神情,故作淡定把茶杯端起来,一个手抖,茶撒了,他慌忙无措的样子看起来分外滑稽。
若说刚刚是气焰嚣张,现在就如同蔫了的公鸡,公鸡很尴尬,克制得面皮紫涨。
陈雅轻轻把头侧到一边,强硬忍着笑意,扭头回来时才赶紧抽纸巾去帮他擦,出言帮他解围,“小心点,茶有点烫。”
袁父赶紧抓住台阶,不轻不重应道,“嗯,是很烫。”
菜陆陆续续上齐,季淮指着其中一道糕点,“您尝尝这个,他们家糕点很正宗,听说很好吃。”
他说的时候,眼神瞥过袁父,后者闪躲着把眼神移开,底气不足。
“好,你也尝尝。”陈雅笑着说。
季淮先给袁恬夹了一块,这才接着给自己夹。
“比赛都结束了吗?你可以先回去吗?还是得等等?”为了不冷场,陈雅率先挑起话题。
“比赛还没结束,但我的个人项结束了,我可以先回去。”季淮回着话。
陈雅了然,转头问袁父,“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袁父正在夹青菜,一失手又掉在碗里,他身子一顿,快速又夹起来,故作淡定,“过两天。”
陈雅又瞅了他两眼,莫名觉得搞笑,以往在餐桌上侃侃而谈的人,今天很沉默,沉默中带着纠结窘迫。
这么丢脸的时刻,在商场叱咤风云的老袁应当是第一次体会。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袁恬侧头问季淮,少女柔软清澈眸子里泛着细碎的光,声线糯糯问。
季淮说了队里定的日子,和他们应该是同一日。
袁恬:“真的?”
“事情还没处理完,我这边还不确定,还得看陈秘书.....”
袁父尾音未落,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他本身一根筋就绷着,抬头一看,见陈雅和袁恬望过来,季淮其实也就是出于礼貌看向他。
结果,他一激动,心又虚,直接被呛到了,“咳,咳咳咳....”
呛得不轻,咳得脸红脖子粗。
在陈雅看来,老袁的“一世英名”,应当在那场饭局中丢得丁点不剩,以至于后来匆匆吃完饭,就以有事为由落荒而逃,车上时他不得不恼羞成怒道,“我还是不同意,那小子太年轻,不沉稳。”
“我建议你去看他的决赛视频,你就不会说他不沉稳,人家不仅沉稳,而且真诚简单,对你女儿细心照顾。你为了自己那点面子要硬生生拆散女儿的姻缘,你以后睡得着吗?”陈雅毫不客气戳穿他,“我早就跟你说过要冷静,暴脾气撞柱子了吧?”
袁父宛如被人掀起脸皮,耳根一烧,又气得鼻孔煽动,“什么姻缘?早几年就不安好心,我今天是看恬恬在场,给他面子。”
陈雅反驳:“他们谈了两年,两年前你的女儿成年了,什么叫不安好心?和你女儿谈恋爱都叫不安好心吗?人家长得好看点就说人家小白脸,长得不好看,你是不是就要说人家基因不行?”
袁父看向车窗外没说话:“.....”
“你要是不同意也行,努努力还是能拆散,反正两人都还小。”陈雅轻描淡写来一句,说完还要补充,“你自己做的事儿自己负责,以后你女儿再能不能找这样的,或者说能不能找到这样喜欢又简单的,就看命吧。”
“.....”
最后,陈雅见他有点可怜,毕竟男人脸面很重要,她宽慰,“我不是已经帮你解释了吗?季淮也不介意,都过去了。”
袁父扭头给她一个眼神,浑浊的眼里带着幽怨。
她那叫解释?傻子都不信!他没脸见人了,威信荡然无存,恨不得就地消失,不知道航天站还收不收人,去外太空也好。
*
回到酒店,袁父无心工作,坐在办公桌上一脸抑郁,到了晚上,一听到敲门上,“啪”一下就合上电脑,快速往床上爬,动作利落不少,堪称返老还童,钻进被子闭上眼。
“....”陈雅正敷面膜,瞥了他一眼,起身往门口走。
一开门,袁恬就走进来,瞄准床上袁父,喊了一声,“爸爸!”
袁父把眼睛闭得更紧,装死。
“不许装睡,解释清楚,为什么要骂季淮?您太过分了,什么叫他纠缠我?什么叫空有皮囊.....”袁恬忍了一天了,非要来问清楚。
虽然季淮不介意,还说是误会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