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琦狐疑道:“老弟,我怎么听着是你躺多了?”
陈仰抽抽嘴。
挂了号,张琦把陈仰带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客客气气的喊:“孙医生,我老弟陈仰来了。”
里面传来一道凉润的声音:“进来。”
陈仰糊里糊涂的敲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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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充满了十分浓烈的强迫症风格,冷冰冰的规格化,让人感到拘谨。
桌前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三十多岁,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白大褂穿的整洁,里面是蓝色衬衫束着条纹领带,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姿态儒雅。
孙文军,在陈仰的记忆里替代李跃的人。
陈仰被陌生的感觉不断冲击着,脑子里刮起了风暴,迟迟都没动弹。</p孙文军从电脑前抬头:“小仰仰,病历本带来了吗?”
小仰仰是什么称呼?陈仰的表情管理差点崩掉,他清清嗓子:“我忘了。”
病历本在他床头柜的抽屉里。
上面签字的不是李跃,都是孙文军。
“没关系,没带就没带吧,不要紧,你先坐。”孙文军点击鼠标,英俊的面容挂着笑意,“哪里不舒服?”
陈仰坐在男人对面:“胸闷。”
“嗯,还有哪?”
陈仰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别的我就形容不出来了。”
“你过来些。”
孙文军椅子一转,捞了听诊器靠近,发现陈仰坐着没动,他镜片后的眼里浮现一抹古怪,含着点调侃:“小仰仰,你出院才过两天,怎么就跟不认识我了一样。”
陈仰心里一紧,面上笑道:“怎么会,我是怕自己的身体出什么事,疑神疑鬼的,就很紧张。”
“你走之前做过全身检查,是我亲自监督的,就复建这块来说你很成功,不紧张啊,放松,外套拉链拉下来,对,就这样,手放下来,别挡着,我听听你的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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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陈仰找借口跟孙文军提起了自己三年多的治疗,不动声色的观察。
从医治到苏醒,再到康复,这个男人都很清楚,符合主治医生的身份。
没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也没有半分异常。
陈仰的身体好得很,孙文军自然检查不出来什么。
“你先别急着找工作。”孙文军说,“慢慢来,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陈仰垂着眼:“孙医生,我……”
孙文军拿水杯的手顿在半空,揶揄道:“你原先不都叫我小文哥哥?”
陈仰:“……”
“出院了就生分了。”孙文军在陈仰接话前失笑,“你以前还拿着书叫我读给你听,说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医生哥哥。”
陈仰惊呆了。
这不是我,绝对不是。
陈仰如遭雷劈的坐着:“那你读了?”
“不读你就不睡。”孙文军无奈,“也只是一段时间的事,后来你就能自己睡了。”
那意思像是说,你能自己睡我很欣慰,孩子长大了啊。
陈仰无语。
男人取下无框眼镜,瞳孔不是纯黑的,带着点浅灰:“
小仰仰,你给我的感觉和出院前的不一样,紧张局促生疏,还有防备,心不在焉,跟我说说回家发生了什么?”
陈仰心底震惊这人的敏锐程度,嘴上犹豫的说:“没发生什么,就是我有本书……”
“《量子论之意识与世界的关系》。”孙文军慢条斯理的擦拭镜片,“说的是这本吧,你命根子,怎么,你的变化是因为它,丢了还是脏了,让你这么不在状态?”
陈仰摇头:“没丢没脏。”
“那就是有了看不懂的地方。”
孙文军前倾上半身,手肘压在桌上,语调跟眸色都是温柔的:“回去发给我,我给你讲解,要记得发给我,嗯?”
陈仰跟不上这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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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谈话以孙文军临似加个手术收尾。
陈仰坐在椅子上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张琦探头进来:“老弟,没什么事吧?”
陈仰搓搓脸:“没事。”
“那就是闲的,闲病。”张琦爽朗的拍着他哈哈笑了几声,看看办公室,“孙医生呢,忙去了?”
“嗯。”
陈仰记得自己的护工叫阿九,长得高高大大的,做事很沉稳,话少,总是沉默。
他向张琦打探了,意料之中的没有阿九。
张琦说他的护工是个姓王的,叫王贵,现在就在七楼病房照看一个大爷,还带他去看了。
王贵对陈仰是很热情的,一见到他就抓着他的手问个不停,怎么来医院了,身体不是好了吗,是不是后遗症并发症之类。
陈仰对他的感觉和孙文军一样,很陌生。
李跃不存在,阿九也不存在。
这三年多跟他密切相关的三个人里面,两个都被一键替换成了别人。
他跟他们的相处没有全改,有部分是原来的,有部分不是。
没有丝毫变动的张琦成了个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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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跟着张琦下楼,穿过长廊的时候,他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