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亲手撕下来的时候,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撕掉。时间越长,心口就越疼。
眼前多了一片阴影,白棠先是闻到熟悉的浓苦烟草味,接着是熟悉的拖鞋跟精壮的,带着几条疤的小腿,他的视线缓慢往上移,桃花眼里有一片剔透的水光,眼角红红的。
向东居高临下地俯视白棠:“白教授,你在想什么?”
白棠入神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向东蹲下来,大力掐住他细腻光滑的脸,将他往自己跟前一拖:“这他妈的是在做任务,人跟韭菜一样一死死一茬,你还在这琢磨你的情情爱爱?”
“那玩意能有命重要?”向东不自觉地代入了老父亲的心境,恨铁不成钢,“我真搞不懂你,名牌大学历史系的白教授,你的智商喂狗了吗?活着是一切的根基,这个道理还要我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大老粗跟你讲?”
白棠垂下的眼睫被一圈温热的液体濡湿,鼻尖也红了。
向东:“……”
他甩开手站起来,大步往外面走。
周围的队友若有似无地投来打量的视线,白棠的脑袋耷拉着,样子有些狼狈。
“出来啊,你还坐那干什么?要我用八抬大轿抬起啊?”门口传来向东不耐烦的吼声。
白棠的眼里瞬间亮出一簇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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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追着向东出去以后,小院里冒出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正在和齐北讨论任务的江江耳朵动动,他不喜欢他欣赏的美人被议论,满脸呵呵哒:“那也不关你的事吧!”
那阴阳怪气的人是个男生,他讥笑:“我只是看不惯舔狗,跟你有关系吗?”
江江拳头硬了,齐北拦住他,用大家都能听见的音量说:“蠢逼才会在任务里打嘴炮,我们不做蠢逼。”
“不做!”江江挺胸抬头。
齐北在他耳边说:“那蠢逼看上白教授了,白教授没给他好脸色。”
“噢~~这样啊~~”江江冲那男生投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男生就跟一只要斗殴的公鸡一样,滑稽得很。
院里还有几个人,没谁参与这个小插曲。江江咬着山楂条,眼珠转转,余光从旁边不远的两女一男那里飘过。
那是三角恋,正主和小三是同桌,撕逼的时候进的任务世界,三人达成协议暂时和平相处,有什么事等出去再说,实际上他们是在等机会。
两个女生互相要对方出事,男生被她们撕烦了,再加上怕鬼,精神不太好,希望她们都死在这里。
“爱情啊,”江江一口一口咬掉小半截山楂条,拍拍手上的碎渣,“北北,我们也出去吧。”
齐北起身,背上放着两人用品的大背包。
江江说要试试站在村头唱山歌。
齐北不同意。
“试试嘛。”江江说,“阿郎阿郎,说不定是什么定情之歌,唱了能把厉鬼引出来。”
“就算厉鬼不出来,那村里人听了,没准能有什么异常。”
齐北还是不同意,坚决不同意:“你别找死。”
“总要尝试啊,不然线索怎么找。”江江叹气,“我好想睡觉,快撑不住了。”
齐北揪江江眼皮:“撑不住也要撑。”
见他撅起嘴,齐北冷笑:“谁在三连桥的任务里说自己长记性了,以后一定听我的呢,果然是放屁!”
“我以为你知道我撒谎,一个字都不会信。”江江弱弱地说完就掏了个山楂条,塞进齐北嘴里。
两人看看向东跟白棠的背影,他们从另一个方向打探村子,三连桥的任务做完以后,他们的状态恢复成了平时的水准,接着走。
“北北,你说这个任务的禁忌会有漏洞让我们钻吗?”
“会有。”
“那漏洞是什么啊?”
“漏洞像脑筋急转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太擅长。”
“哎,队伍里好像没擅长的。”
“那就看运气吧。”
“……”
另一边,向东夹开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把烟咬住,就靠这玩意提神了。
“向东,真实世界和这里的时间流速会不会不一样?”白棠走在向东身边,“对我们而言,陈仰跟朝简才离开三个多月,但他们已经过了三四年?”
“老子哪知道。”向东叼着烟,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哒拉――哒拉――”的脚步声听起来懒懒散散的,每次夏天进任务,他都穿的拖鞋,就没一次例外,幸亏拖鞋质量好,耐磨。
白棠有点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
“少在任务期间想些有的没的。”向东自己做不到,还能厚着脸皮教训白教授。
“出去了能想吗?”白棠侧过头看向东,语气有几分哀怨,“你最近都不怎么回我信息。”他今年做两个任务了,这是第三个,频率明显比去年快多了,这似乎是某种预兆,他不敢深想,怕自己心神错乱,出大错。
向东一路走,一路观望村子:“忙。”
“你是不是又后悔了,不想跟我做朋友了?”白棠轻咬唇。
“老子说忙,你听不懂中文?”向东气到了,他真想敲开白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