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壳,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白棠不信,这位撒过很多谎。
向东从白棠的眼神里猜到他的想法,没好气道:“重置的事老陈都说了,十年前的记忆你还敢信?”
白棠的脸色一白,他茫然地望着向东。
向东皱皱眉,大掌在他单薄的背上拍了一下:“行了,久远的记忆可能是重置后修改的,以后的肯定是真的,往前看。就拿去年夏天到今年夏天这一年来说,我在你心里的信用度不低吧,不至于。”
“那你在忙什么?”白棠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楚。
“年后我就有了办车行的计划,近期就在搞那个事。”向东骂骂咧咧地踢开脚前的半块砖,走出了村里一霸的风范。
白棠眨眼:“车行?”他平复下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少给我发点矫情蛋疼的文字,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了。”向东不假思索地说了句。
身后没了声音,向东后知后觉地说了不该说的,他低骂了一声回头,果不其然对上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白教授还在那倔强清傲地拧着眉不让自己哭出来。
刀在头上悬着,向东实在是没心思在这个时候哄白棠,他瞪着眼睛,眼里的血丝似乎又多了几条,看起来既狠厉色又}人。
白棠不是小孩子,他只在向东面前脆弱情绪化,但他没闹,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世界,没有让其再度塌陷。
白棠看着天边的晨光,突然道:“向东,这次要是能出去,你跟我一起去参加车先生的画展吧。”
“画展?”向东谩骂,“靠,他怎么没告诉老子?”下一刻向东的注意力就换到了别的事上面,“你去干嘛?”
“展览的画里面有我。”白棠的食指指腹在脖子的红包上面蹭了蹭,他长得白,蚊子叮一口会很明显,而且红白相称,有点欲。
向东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白教授,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你给他当过几次模特?两次?三次?还是说,随叫随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棠觉得向东有点阴阳怪气,他呆呆道:“向东,你是不是……”白棠轻顿,很小声地说,“吃醋了?”
“吃个屁的醋!老子从来不吃那东西,怕酸!”向东一脚踩到了牛粑粑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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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带向东去了一户人家,那里住的是全村年纪最大的老太太。
向东不太想来,他不喜欢老人气。
白棠硬拉着他进屋:“我感觉老太太能给我们提供关键性的线索,活那么大岁数了,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村里人谁好谁坏,谁心里有神明,谁心里有鬼,她更是一清二楚。”
向东不报任何希望:“人都糊涂了,能清楚什么?你这几天在她床前给她擦脸擦手,就差端屎尿盆了,她有对你说一个字吗?我看你是不懂什么叫老了,老了就是,听力视力记忆力各方面全部衰退,进入了黄泉路口,听不见管不了阳间的声音。”
白棠不那么想,人的潜力无穷大:“生命是很伟大的,我们要敬之爱之。”
向东不置可否,他是个混混,只知道防卫和主动出击,不知道什么叫敬重生命,更谈不上有多爱。向东只在乎身边的兄弟朋友,他的爱很小,跟博爱不沾边。
这是他的世界。
白棠站在屋门口敲门,听到应声才进去。
屋里有一股子浑浊的气味,老太太躺在床上,牙齿都没了,嘴一瘪一瘪的,她的生活不能自理,儿子早跑了,全靠儿媳照顾她。
儿媳做成了女儿。
“白先生,你来了啊。”老太太的儿媳正在给她喂稀饭,喂一勺流掉一半。
白棠问老太太身体怎么样。
“老样子。”儿媳说,“白先生,待会我要去地里,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我妈?”
“可以,”白棠道。
“谢谢谢谢!”面容沧桑粗糙的中年女人叠声道谢。
白棠等她忙去了,就凑到床前,跟昨天一样问老太太,知不知道阿郎是谁。
村长跟村民们都说村里没有叫“阿郎”的人,没有姓阿的。
老太太的反应也和昨天没区别。
“起早早,编辫子,麻花辫,等阿郎,阿郎没回来……阿郎没回来……”白棠轻声说着,一遍又一遍。
房里的气氛渐渐变得诡异。
过了会,老太太干瘪的嘴张乐一下,向东见白棠将耳朵往她嘴边凑,手就伸了过去,拽住他。
“荷……花……”老太太模糊不清地喊。
“荷花?”白棠听清了,村里有个荷花池,阿郎在那里?正当他激动地去看向东的时候,老太太又说话了。
“老头,给我摘荷花……”
后半句比前半句要利索不少,似乎那是她的执念。
可是老太太的老伴早就死了。
白棠直起身看着向东:“我去帮她摘一朵荷花,你留在这看着她。”
“摘什么荷花。”向东不情愿地丢掉烟头,鞋底碾碾,径自走出屋子,他又回来,让白棠跟他一起去。
白棠说:“那老太太怎么办?”
“行了别跟我废话,荷花池离这不远,我们速度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