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隔壁。
白棠是被疼醒的,他抖着身子慢慢撑开眼睫,视野里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醒了啊白教授,”向东扯扯嘴皮子,“我还以为你是睡美人,要等王子一个吻才行。”
白棠定定地看着向东:“你……”
两条手臂的腕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唔”了声,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的脸颊冷涔涔的,样子有点呆。
“你的手没了。”向东捉住他的双臂举起来,让他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白棠好半天才动了下眼珠。
向东凑近他,一字一顿:“我砍的。”
白棠把乌青的嘴闭上,他没歇斯底里地质问,而是静静望着向东。
“我用菜刀砍的,你不扑腾起来,跟我来个你死我活?”向东将白棠的两个断手丢到他怀里。
白棠说:“你一定有必须那么做的理由。”
向东俯视他几秒:“嘁。”
白棠不会想不到事情起因,他还是问了向东,问完以后他的眼角轻微发颤,理智告诉他,当时那种危急关头,不论是换成凤梨还是画家,或者别的某个朋友,向东都会这么做。
可是他情感上却在感动,沉溺,无法自|拔。
向东见白棠连个屁都不放,他拽拽从一个村民那借来的褂子:“躺着吧。”
“向东。”白棠喊他,“漏洞太不友好了,你要怎么办?”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向东狂妄不屑,以他的反应能力,真要是触犯了禁忌,到时候再把手砍掉保命也来得及,只要时刻把刀揣身上。
外面来了两串脚步声,是齐北跟江江,他们身形匆忙。
“有新发现!”齐北沉声道。
向东和他们对视一眼,江江留下照看受伤的白棠。
这都不用多说废话,一个眼神交流就可以了。
白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向东的背影,看不见了才垂下眼帘,他问起其他队友。
江江说都躺下了。
白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的眉心一拧。
“一个个的都想着摆脱禁忌,脱离诅咒的险境,却没想过自己会陷入另一种危机里面。”江江唏嘘。
白棠闭上眼睛,伤不能尽快得到抢救,无法止血,会缺氧休克,严重的会死亡。
江江扣着腕部的机械手表,他们这支队伍向东最强,他双手双腿没了都不容易死,别人就不好说了。
“虽然任务结束的时候,还有口气就能回去,可这个高温天气,再加上几天没睡,身心双重受损,不妙啊。”
江江把别在后腰的扇子|抽|出来,给白棠扇扇风:“你的血止住了,情况比他们好。”
白棠没说话,他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并不好,他不好。
这是他的问题,向东已经做到了能做的,是他自身的体能不够出色。
“白教授,你要控制情绪,不能激动,你得心平气和,这样才对你的伤口有利。”江江传授自己的经验。
白棠都懂,还是说了谢谢,他静默了会,突兀地问道:“江江,你和你同伴每次都一起做任务?”
江江嗯嗯两声:“对头。”
“那你们是怎么做到的?”白棠尽力让自己平静,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陈仰,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
江江一点心机城府都没,世界敞亮,想都不想就告诉白棠原因:“同居啊。”
“同居就能做固定搭档?”白棠一脸呆愣。
“我想想,”江江坐在桌前,手抵着往下垂的眼角,“好像还对身份号有要求,数字小的才可以选定搭档,我听北北说的。”
江江挠了挠肉乎乎的下巴:“白教授,你想跟向先生做搭档吗?”
白棠不答反问:“五位数的身份号算小吗?”
“北北就是五位数!”江江说。
白棠的唇角微微一弯,那就是可以。他高兴起来,眼角眉梢的清霜都没了,暖融融的,发着光。
江江挠了挠肉乎乎的下巴,托着腮一眼不眨地看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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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向东跟齐北去了村子后面的那片林子,他们途径挖坑埋尸体的村民们,在一个坟包前找到了老李。
坟包长了一些草,老李背对着他们蹲在那,手里拿着刀,一撮撮地割着。
向东不是耐心询问套话的性子,他让齐北去。
齐北去了,可他才开了个头,向东就暴躁地冲过来,把老李拎到一个土坑里,问他在老张家看到了什么。
“没,没看到什么。”老李磕磕巴巴。
“你是跑出来的,出来后就是一副见到鬼的样子,刚好被我和我同伴撞到了。”齐北冷冷拆穿他。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老李要往坑上爬,又被向东踢了进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坟包里是你老婆吧,你女儿还活着,以现在的死亡频率,你觉得她能活多久?”向东蹲在坑边,“想清楚再说。”
老李的身板剧烈颤抖起来,他蜷缩进坑里,哽咽了会就痛哭流涕:“我闺女没回来,不见了,回不来了。”
“没见到尸体,就有一线生机,我劝你抓紧时间。”齐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