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自己是不是早就病了,只是被追杀时心弦绷得太紧,并未觉察。
其实棺中那些轻薄无礼,只是发烧烧出的幻觉。
卓晋绝不是登徒子,否则这几日她病成这样,他早该把她吃|干|抹|净了。
卓晋白日里要去小学堂教书,每日晌午回来一趟,给她带碗小米粥,然后便到傍晚才回,扶她起来,亲自做几道清爽小菜,送到房中和她一起简单地吃顿便饭。
饭毕,他用一只木托盘收走碗筷,然后便会宿在主屋旁边的厢房中。
并无半点越矩。
林啾的病情渐渐好转,已能自己下地走上几步了,就是脚下总像是踩着云彩似的,好端端的地面,总能被她走出深一脚浅一脚的效果。
她只好厚着脸皮继续住在卓晋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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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晋话不多,每日只会和她随意说上几句。偶尔有学生家长上门来,送一些米面,说上一些感激的话。
她很快就掌握了基本的信息——卓晋,泾京城中的教书先生,口碑甚佳,为人正直。家中已无亲人,只有一个表妹,偶尔走动。
前几日卓晋突发疾病,表妹徐平儿以为他死了,便请邻居帮着替他操办后事。本要停棺三日下葬,没想到第二日夜里他活转回来,恰好遇上了逃避追杀的林啾。
好像完全没什么毛病的样子。
他从来不问林啾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面对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奇心,每日就像饲养一只生病的小动物一样照顾她。
果然是个端方君子。林啾愈加笃定。
共进晚餐的时候,她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这个男人长相平凡,清秀的眉眼,毫无攻击性的脸庞和嘴唇,相貌淡淡的,但大约是气质清正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极其顺眼,丝毫不输给那个号称容貌绝世的所谓男主。
想起那个油油腻腻的男人,林啾不禁摇头叹息。
这男主和女主吵架就吵架吧,偏要拉上她这个无辜的路人,害她不小心听到了那样一个惊天绝密。
她知道了那样一个要老命的秘密,男主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除非她死了,否则,他早晚会找到她,将她关禁起来。
到那时,是不是会连累面前这位温润如玉的教书先生?
此刻,教书先生正在慢条斯理地吃饭。林啾注意到他的手很漂亮,吃饭的样子也好看极了。
这样一个人,实在不应该被搅进她身后那场风暴。
林啾抿了抿唇,道:“这些日子,多谢照顾。”
卓晋停下筷箸,抬起眼来看她。
目光比她想象中更要深邃,平静的幽光之下,仿佛藏着惊涛。
“要走了么?”他淡淡地问。
林啾心底竟是奇异地划过一丝不舍。这几日,住在这处简陋小院,每日吃着粗茶淡饭,心底竟是异样地宁静。
若没有那些事情,她真愿意就这样一直过着平平静静的日子——如果他愿意一直收留她的话。
可惜没有如果。
林啾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报答。”
卓晋唇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在林啾抬头望他时,笑容隐去,神情只见真挚:“是担心口舌是非么?其实不必在意那些。”
林啾摇了摇头,心中仿佛有许多话想要说,但到了唇边,却发现一句能说的都没有。
“不是,我只是还有些重要的事情得尽快去办。”
若说生怕连累他,倒像是亵|渎了他那颗君子之心。
“明日再走吧?”卓晋道,“我替你准备一些衣物干粮。”
不待她拒绝,他便扶着桌面站起来,转身慢慢往外走。
林啾垂下头,只觉口中的饭粒变得酸酸烫烫的,吃了几口,再也咽不下了。
她最怕别人对她好。
到了夜间,辗转难眠。
每每翻身朝着墙,她总有种错觉,有人隔着木窗,正在凝视着她。
一转头,却发现窗棂外面干净得很,只有大槐树夜影招摇。
她不禁自嘲地笑笑,叹道,“他怎么可能偷窥我。”
不知翻覆了多久,眼见天光将明,她感觉到有霜降下,寒意卷走了她的知觉,她终于睡了过去。
有人制住了她。
在动她的衣裳。
她下意识要挣扎,手腕却被摁在了头顶。
她的手指碰到了竹榻的边缘,感觉异常真切,不像是梦。
她用力睁开眼睛。
对上了一双黑湛湛的眸。
卓晋唇角勾着坏笑,声线低沉暧味:“想跑?欠我的,打算怎么还?”
林啾眨了眨眼。
恍惚中,见他眸中立起一道金色竖瞳,容貌比平日俊美了许多,好看得不像真人。
“做梦啊。”她喃喃道,“我居然做这么羞耻的梦,明日该如何面对他?”
卓晋怔了下,然后低笑出声。
“那么,这个梦,你可满意?”
独属于他的暗淡冷香袭来,林啾头脑一热,来了一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