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落月右手握拳,轻轻地敲击了一下左手掌心:“我听懂了,也就是说——你当初转修无情道的时候,投机取巧了是吧?”
姬轻鸿:“……”
很好,不愧是他带大的徒儿,她可真是会抓重点。
深深地看了言落月一眼,与此同时,姬轻鸿在脑海里联想出了七八种狂锯木头的场面。
言落月追问道:“那如果有一天,你不想修无情道了,就把火种再纳入体内,也是可以的,对吧?”
“……”
从言落月三番五次的提问当中,姬轻鸿咂摸出了些许的异常味道。
他把言落月的态度放在心头,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阵,只觉那团火焰此事炽热得逼人。
而在姬轻鸿脸上,他仍然不动声色,甚至懒洋洋地笑了笑。
“有些困难,但确实可以——如果哪天我闲着无聊,那就试试你的建议。”
听见这个答案,言落月当即露出微笑。
“好的,我没事了。师尊你在这里慢慢打吧,我和满霜去参观一下南方著名旅游景点鸿通宫!”
姬轻鸿:“???”
“鸿通宫有什么好参观的?”姬轻鸿撇了撇嘴。
“哎呀,这不是难得不用买票嘛!”
一边这么说着,言落月一边拉着巫满霜,非常快乐地从姬轻鸿眼前跑开。
他俩刚一离开,周围的攻击就转到此前一直在划水的姬轻鸿身上。
若在往常,姬轻鸿肯定不会让两个徒弟就这么走了。
但是今天,他不仅拦也没拦,而且还若有所思地盯着言落月的背影。
过了良久,姬轻鸿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他曾经为很多有趣的事笑过:调侃有趣、捉弄有趣、争斗有趣、愚蠢有趣……
世间万物,大抵都有个博人一笑的价值。
但在这一刻,姬轻鸿是在为自己而笑了。
……
巫满霜和言落月绕着鸿通宫走了一圈。
他们两人的加入,迅速改变了目前的战场格局。
这份变化很快就被鸿通宫人注意到,然后汇报给了目前还没有露面的鸿通宫主。
“——什么?!”
一声不满的呼喝,从宝座之上传来,在空旷的大殿中碰撞出层层叠叠的回声。
前来报告这消息的宫人,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甚至不敢稍抬一下头。
他战战兢兢地报告道:“主要是有一对少年男女,他们血洗了战场……”
鸿通宫主发出一声暴喝:“竖子安敢如此!”
稍解愤怒,他匀了一口气,狐疑问道:“两个人就能血洗战场,我鸿通宫何时变得如此无能了?”
属下痛苦地闭上眼睛:“因为他们两个……不,她一个,主要是用自己的血洗了战场。”
鸿通宫主:“???”
这属下平时也算知心,怎么现在听起来,说得浑然不是人话?
“什么意思?”
属下的身体已经抖若筛糠,要强撑着才能在宫主的威压之下把话说完。
“回宫主,我们也不太明白其中原理……但据说她拍了自己一掌,然后我们的人就都死了。”
鸿通宫主:“……”
属下的这番详细解释,不但没解释清楚,而且还让人更迷糊了。
听闻这个答案,鸿通宫主十分怀疑地看了这个下属一眼。
他感觉,自己虽然手下留情,没有催动法诀,把这下属变成行尸走肉。但这下属的脑子却好像已经被血酒腐蚀得差不多了。
鸿通宫主沉下脸道:“那两人是什么
身份,你详细道来。”
属下道:“是一男一女,少年模样,修为只有元婴……”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鸿通宫主强行打断。
此时此刻,浮现在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会让他的敌人看了心头一颤。
鸿通宫主怒极反笑:“只有元婴?!”
什么时候,元婴修士也能左右这种以天下为棋的战局了?
要是元婴能有这样厉害,那不如人人都修元婴,不要化神也不要大乘好了。
殿内的气压,低得让人心惊胆战。
属下已经在地上趴成一滩软泥:“是啊,只有元婴啊,宫主。那少女操纵一棵巨木……”
他刚想接着描述巨木黑白相间的外表,宝座上的鸿通宫主却一下子站起身来。
幸好这属下趴在地上。
因而他就没看见,宫主的脸色,竟然有一瞬间的发白。
下一刻,满殿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氛瞬间一收,鸿通宫主冲着属下草草摆手:“我已知晓他们来历,你退下吧。”
属下爬出大殿,心中长松一口气——
幸好,宫主没有嫌他无用,对他催动那血酒。
还好,宫主知道那一男一女的来历。既然如此,想必就有方法对付他们吧?
如果这属下能看清鸿通宫主此时的脸色,想必就不会这样自信。
大殿之中,鸿通宫主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假如他的名字叫黄鹤,经营的产业乃是江南皮革厂的话,此时此刻,大概就是他准备卷起小姨子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