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
——他一听关于“巨木”的描述,就知道了那一男一女的身份。
现在,鸿通宫主只想对天尖叫:不是说落月之木本体在魔界吗,什么时候被人移栽到人间来的?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难道他真要对两大神物的化身出手?
那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吧。
……
言落月还不知道,有人误把镜像树当做了她的本体落月之木。
在打扫了战场一圈,保证己方取得绝对优势以后,她就和巫满霜潜入了鸿通宫内部。
按理来说,这里也该是个气派阔绰的宝地。所望之处,亦是雕梁画栋,富贵皇华。
身为曾经的顶级宗门,鸿通宫曾穷尽整个南方的修真界之力,来供养他们一宫。
整座建筑群气派无比,连石板的缝隙里,都填着价值百块灵石的金丝材料。
但在这一刻,满宫近乎空荡无人。
言落月和巫满霜行走在其中,甚至不必费心隐匿行迹。
此时再看周围的名花娇树,就只能从中品味到一丝凄凉。
言落月感慨道:“果然是失道者寡助啊……”
潜入鸿通宫,当然是为了取回乌啼之火。
按理来说,这样宝贵的东西,应该被存放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密室当中。
然而言落月放开神识,却正巧听见几百步远处,两个弟子正在窃窃私语,对话中不时提到“乌啼”二字。
捏了捏巫满霜的手,两人默契无比地朝那个方向靠近过去。
这两位鸿通宫弟子,丝毫没有察觉到言落月与巫满霜的存在。他们正在小声交谈,语气惴惴不安。
听了几句,言落月便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人是负责照顾乌啼之火的弟子。
其中一人说道:“乌啼之火今日还是暴躁,脾气更胜往日。”
另一人道:“我们要不
要……和大人们报告一下?”
前一个人就苦笑了一声:“你尽管去呀,现在上面哪还有人能给我们报告呢?”
“……”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结一般,令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前一人喃喃道:“我刚刚出未央殿的时候,正碰上宫主来观看乌啼之火。他命我退下,我也不敢久留。你说,宫主会不会……”
“嘘!不要说!”
两个侍人面面相觑,连呼吸都因为恐惧而颤抖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带着哭腔说道:
“倘若我们不会、不会被宫主发觉……我是想降的……”
过了良久,另一人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我也想降。”
这两人脚步渐渐走远,言落月的目光则投向他们来时的方向。
从这番对话里就能听出,鸿通宫已不得人心。
哪怕是内部的宫中弟子,若没有血酒控制,只怕也要如鸟兽散。
现在回想起千炼大会上,鸿通宫的嚣张气焰,言落月只觉恍若隔世。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再眼看他楼塌了。
品味了一下这两位侍者的对话,言落月奇道:
“乌啼确实性格比较暴躁……不过它现在应该只是一朵小火苗而已啊。”
在传闻之中,那朵分火被鸿通宫周密地控制起来,还作为消耗品吸取其中精粹。
在这种情况下,小火苗仍被判断为“暴躁”。
莫非乌啼之火的自由度比他们想象中更高,还能追在别人屁股后面,烧他们的头发吗?
抱着这个疑惑,言落月来到未央宫中。
宫内修建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密室。
她和巫满霜步下九十九阶玉板金阶,便一眼望见光芒微弱如早春细草的乌啼之火。
乌啼之火的光芒已经很弱了。
如果说,银光擂场里的红红是装死,那眼前这一朵分火,看起来就是差点真死。
它的模样虚弱得像是经年暴晒之下,褪色的草絮,单是望着就令人感觉揪心。
但言落月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两个宫人会说它暴躁。
因为这朵淡青色的小火苗……他就真的挺暴躁的。
只听他像是机./关枪一样,嘴巴不歇地冲眼前的男人喷个不停。
——诶,这朵乌啼之火居然会说话?
言落月估计,它可能是从乌啼之火的鸟型上,单独拆下的那只嘴巴。
只听淡青色的分火叭叭道:“真是笑死大家火儿了,关你爹时就没想过要拆这东西,现在急着把你爹放出来,闷着头吭哧吭哧在这儿拆。呵呵,晚了,你上吊去吧,撞墙去吧,掏裆玩蛋去吧!小王八羔子,今天你一进门,我就看你满脸写着王八犊子色儿,头顶冒缺德烟,脚下淌扒灰脓,浑身上下往出喷茅厕味儿……”
言落月:“……”
巫满霜:“……”
言落月震惊道:“乌啼他……他经历了什么?”
话说,这朵乌啼之火的分火,不会是不停歇地在这里骂了鸿通宫三千年吧?
从巫满霜的眼神里来看,他也有点震撼,并且麻了。
轻咳一声,巫满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