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床铺,还是能够说明——昨天晚上有人爬了他床。
而且看样子,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在他睡着时候……
毫无预兆,脑海中骤然闪过昨夜青年被他按着时光景。
他昨天心情不佳。
抑制不住。
每个雷雨天气,尤其是在夜里,都是他躁郁发作时候。
但那青年嘤|咛仿佛直接盖过了那往常开音乐也无法遮掩雨声。
还有对方身上气息,对他来说竟比陈年烈酒还要醉人管用。
……
沈逸烬单手按了按酸胀太阳穴。
外表平静地起床,给助理小唐发消息叫对方过来时顺便带一套西装,然后去洗漱,再出来时,晋哲恒已经出现在了门厅中。
晋哲恒是沈逸烬特助,跟了他三年,是沈逸烬目前最信任人。
也不愧是老牌助理了,见到这屋中种种痕迹,晋特助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这家夜店是沈家产业之一,一直都是老板在经营。
他知道老板有时候不喜欢回沈家,就会跑来这里住。
这间套间就是老板刻意为此准备。
至于为什么有那么多处房产不去住,非要来睡夜店……嘛,大佬生活习惯岂是一般人能够解读?
了解不了。
也不敢问。
虽然乍开始,晋哲恒也以为老板是偶尔过来发泄。
可是他跟了老板这么久,倒没见老板有过什么私生活。
但是……嘛,再精密仪器也有要上机油时候,再禁|欲人也得有需求不是。
都是男人,晋哲恒表示自己懂。
见自家老板出来,晋哲恒开始依照惯例,给他汇报今天各项安排。
沈逸烬沉默地听着。
汇报完了工作,晋哲恒问他:“老大,早饭是让这儿经理给准备份,还是……”
“回公司。”沈逸烬回答与往常别无二致。
晋哲恒:“好。”
不一会儿,另一位助理小唐送来了新西装,沈逸烬换上以后,三个人一道往公司方向行进。
早晨七点半,沈逸烬吃完了早饭。
在龙城最繁华CBD地段,49楼高层上俯瞰整个龙城,按照以往惯例,这个时间沈逸烬应该开始处理文件了。
但这一次,他却拿起私人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聂延东。
“沈、沈总?!”那边传来聂总受宠若惊声音。
这几年资本寒冬严重,聂家也没能摆脱窘境,作为聂家少东家,这段时间聂延东正焦头烂额地到处拉投资做周转。
可如今几乎家家都自身难保,全龙城除了沈家谁还有那个资本?
……或者该说,除了沈逸烬,谁还有那个本事?
虽说这会儿沈家老太爷还在世掌权,却已经几乎将沈氏八成产业都交给了沈家大少爷来打理。
也不能说人家老爷子偏心。
谁让他沈逸烬最有眼光、还最有能耐呢。
别人家族企业摇摇欲坠,朝不保夕。
只有沈家,自沈逸烬归国以后,就发展得越来越好了!
基于以上种种理由,为了讨沈逸烬欢心,近来聂延东可真是煞费了苦心。
这一点沈逸烬心里也清楚。
这些日子聂延东为了讨好他,没少往他身边送物件、送人,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只除了昨晚那个……
“昨天晚上人……”沈逸烬望向天外,声音淡漠得听不出情绪:“他叫什么名字。”
他直接开门见山。
不想不仅没有得到答复,换来还是聂总充满疑惑声音:“……人?什么人?”
沈逸烬:“……”
沈逸烬脑中,骤然映出青年抬眼看他时模样。
眼角处泪痣分外醒目,如蒙薄雾杏核眼里泛着红,眼底仿佛有破碎光芒闪烁。
不无助,但给人感觉又很脆弱,楚楚可怜。
会让人将注意力全部都落在他身上。
一不小心,连燥郁情绪都消失了。
……
简单叙述后,聂延东终于明白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立即指天画地地发誓:“那可真不是我送上去!昨天晚上我是带了人过去,但沈总你不是说不要么!你说不要,我就把人打发了啊,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脾气,我哪儿还有那个胆子!”
开玩笑,整个圈子里谁不知道沈家大少爷行事风格硬朗,又铁面无情。
油盐不进不说,而且脾气还古怪,喜怒无常。
至于性格,就更是变化莫测。
唯有一点是明确:沈大少向来有一说一。
他说不要东西就是不要,他说不许打扰就是不许打扰,谁还敢送人上去?!
料想沈总一定是生气了,聂延东继续义愤填膺:“所以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沈总,这事儿要不要交给我处理?保证把人给你找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
对方焦急解释时候,沈逸烬只一味听着,并不言语。
到了此时他才开口:“不必。谢了。”
婉拒了聂总提议,又表明自己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沈逸烬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