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与小郡主约好了再聚, 但是贺庭轩马上要科举, 青萦没有出门的打算。然而小郡主却是个真心实意的, 说了要再聚, 隔了几天便递来了帖子。
侯府已经听说了青萦和秦沅的缘分,青萦原本以为侯爷不会乐意她与安王府走动, 谁知,这位与安王势不两立的靖安侯, 竟然同意她去王府, 还让她不必顾忌, 顺心而为。
顺心而为这四个字,大有深意啊!
青萦出门时还在品味其中含义。
到了安王府后, 挺惊讶的, 本以为是一群贵女的聚会, 却不想,秦沅只请了她一人来。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 秦沅挽着她的手臂解释:“人多太聒噪, 我挺喜欢姐姐的,就想和你一起说说话。”
青萦起初不明白, 什么话要特意找她聊?后来才慢慢感觉到, 也许, 这位小郡主是喜欢她对林家小表妹的那个态度?喜欢有个姐姐?
可谁不想做这位小郡主的姐姐啊, 只要秦沅一开口,恐怕整个京城的贵女贵妇都想来和她做姐妹!
贵人的想法青萦不太看得懂,但是脑中回响这靖安侯的那四个字——顺心而为, 她便真诚与秦沅相交。
两人坐在秦沅院子的秋千上,边上婢女端着果盘,秦沅悠悠地荡着秋千,是不是吃个果子,优哉游哉。
她说:“你和我见过的贵女都不一样。”
青萦笑:“我南方来的,可能脾性习惯还是和大家有些差距!”
秦沅摇头:“不是不是,你那妹妹还不是南方来的,都一样,只有你不一样。”
青萦看着老气横秋的小郡主,问:“那请郡主赐教,我哪里不一样了?”
小郡主脚尖点住了地面,托着下巴看着她:“你瞧,你这样和我说话的时候,就和她们大不一样。我能感受到你尊重我,但又不是她们的尊重,不是把我架在高高的地方,拙劣地迎合我。”
青萦只当她还小:“有人迎合权贵,肯定也会有人眼中无富贵,我一定不是一个人,这京城肯定有许多个这样的我。小郡主以后见得多了,就知道了。”
秦沅叹了口气:“也许,但是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而且也不仅仅是这个不一样。”
她掰着手指头数人数:“你恐怕不知,那日你不在之时,这些人就已经提起了你,言辞之中多有贬低,我差点以为你真是那样一个冷心虚荣的自私之人。说实话,我虽然讨厌这背后说人长短的,但也忍不住受她们影响。直到见到你,且不说你那反击干脆利落,让我好生畅快,便是后来我同你一起顽,你也只照顾表妹与我,不曾提起此前糟心事,更不曾说她们半句不是,这让我好生敬佩。我一旁人都难免生气这些人的嚼舌根,你却能当面坦荡对质,背后不语人长短。”
青萦揉了揉她的头:“郡主花季之龄,怎么这般老成想得多呢?也莫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只是不在意她们,所以事情过了便过了,再不会想起提起,郡主也是,都是无关之人,无需放在心上如此之久。”
小郡主看似天真烂漫,实际是个看得通透敏感多思的人。这样的人聪慧,但也怕慧极必伤。
秦沅笑了笑,又说:“还未同姐姐道歉,当日不知那软烟罗是姐姐送的,还对着那贺家庶女好一番讽刺,恐怕让姐姐在贺家难做了。”
青萦摇头:“没事,侯爷侯夫人都深明大义,我兄长嫂子也是好人,无人为这点小事为难我。”
秦沅惊讶:“想不到靖安侯府也有好人?”
青萦又是惊讶又是好笑:“你怎么会觉得他们是坏人呢?”
秦沅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说了。
青萦了然,岔开了话题。
这一日,青萦与秦沅聊了许久,由于只有两人,聊得话题多了,慢慢发现了彼此的优点,关系越发亲密起来。
眨眼又是几月过去,贺庭轩到了进考场的时候。
这一年,和贺庭轩一起参加会试的,还有萧文萦的丈夫,李家长子。他刚刚中了举人,不知是萧文萦撺掇的,还是真的有自信,直接参加了接下来的会试。倒是林家表弟,停下了脚步打算三年后再考。
别看贺庭轩回家日日黏着青萦,实际他读书非常用功,加上从小耳闻目染父亲处理家国大事,见识比旁人都多,在皇帝面前也挂了号,这一次的科举,他信心百倍。
会试成绩出来,贺庭轩以前五的成绩,进了殿试,而殿试中,皇帝看着清朗轩昂的靖安侯次子,御笔一挥,钦点探花郎。
二十来岁的探花郎,容貌气度家世样样出色。踏马游街之时,不知吸引了多少芳心,又在听说他已有家室后引来多少叹息。
青萦等在家中,身边全是恭贺的婢女,整个靖安侯府一片喜气洋洋。
琼林宴一直到傍晚才结束,贺庭轩喝得微醺,脸上灿若桃花,笑盈盈地踏进门来,一瞬不瞬地看着青萦,看得丫头们脸红心跳,慌忙多了出去。
青萦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春风得意满面桃花的模样,简直比有些姑娘还好看,同样忍不住心头微跳,慌忙躲避视线。
贺庭轩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来,拉住她的手:“娘子,你等着,我一定给你挣来诰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