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官差说让自家公子出来,琳琅连忙说:“我家公子还没起,等他起了我就告诉他。”
众人哈哈大笑,笑这小书童呆:“这么大的喜事,你现在就去喊秀才公,保管你不会挨骂!”
琳琅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不是我怕他责骂我,是我巴不得他多睡几个时辰!公子一旦醒来就没有空下的时候,也就睡觉的时候轻松一些。”
听到这话,大家都想到书生头悬梁锥刺股的情形了,感叹果然天才也是很努力的,院试考完了还这么勤奋天天看书到深夜。
昨晚处理完家中事务就早早睡了的柳洺儿翻了个身,隔绝了外界的杂音,继续睡熟了。
琳琅说的话不假,柳洺儿只要睁开眼就有一堆的事情,但是等她入睡了,那就睡足睡饱了才会起床。反正这家里她最大,谁也说不了她。
等她醒来,睁眼第一眼就看到琳琅笑得像个福娃,一脸喜气地向她报喜:“公子,咱中了!小三元!”
柳洺儿愣了愣,揉揉睡得有些昏沉的头好笑:“你就一直等在这等我醒来?”
琳琅理所当然:“我要第一时间告诉公子这个大消息呀!”
柳洺儿笑出声,喃喃:“小三元?我果真中了?”
琳琅头点得特别用力:“当然!报喜的官差都来过了!您是咱们松原省五十六年来第一个小三元!”
柳洺儿内心也有些兴奋,毕竟成了省状元嘛,放在现代她也不一定有这样的能力。不过她性情稳重,很快就收敛了不断溢出的欢喜,推推还在傻乐的丫头:“还不把衣服拿来,再把你家公子干撂着,公子我就要着凉了。”
琳琅回神一惊,连忙拿起衣服服侍着柳洺儿穿戴,连连道歉懊悔:“都是奴婢高兴过头了。”
柳洺儿趁机教训她:“胜不骄败不馁,得意忘形的下一刻就是悔不当初,从前在家我纵着你,以后出门的日子越来越多,你也要学着稳重了。”
琳琅心里有些委屈,又充分认识到小姐说的话都是对的,不吭声默默听小姐训诫着,最后福下身认认真真应下,表示自己一定改了这毛躁的性格。
柳洺儿没有立刻扶起她,只微笑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相信她。
中了小三元,应酬是再也避免不了了。
琳琅先去书院,请几位恩师同窗吃了一餐饭,作为这些日子大家对她百般照顾的感谢;谢师宴过后,她挑了几个邀请她参加的帖子,前往赴宴。
时下书生聚会,一般就是吟诗作对互相比才,再深沉点就是讨论国家大事针砭时弊;偏轻松娱乐点就是讨论君子六艺,偶尔互相切磋。
柳洺儿挑了一个赏菊的、一个斗文的,前者她觉得比较休闲,后者她好奇感兴趣。
赏菊会在城外南山亭举办,此次聚会来了许多松原才子,包括几位天一书院的师兄。柳洺儿从前在书院读书经常参加这样的聚会,对流程十分熟悉。大家都是没有经济实力的读书人,所以这样的赏花会一般都是准备一些普通的茶水点心,大家重在赏花作诗,互相切磋互相了解交友。
柳洺儿的出现让人群激动了一下,不管心里是否羡慕嫉妒,人家能一路中三元就说明他肯定有实力,而文人相轻,无论是已经中举的还是刚考上秀才,都想看看这位小三元到底是什么本事。
南山亭外的菊花都是野菊,长势多姿多样,生长环境也各有不同,有的从石缝里长出来、开出娇嫩嫩淡黄的花瓣;有的独自长在峭壁,不惧风吹雨打。
看着这样的美景,许多人有了灵感,开始吟诗作词。
柳洺儿挑了几个遮风的地方,兴致勃勃地欣赏了一遍秋菊的傲与美,重新坐回亭子,捧着茶杯喝水取暖,看大家或欣赏或沉吟或绞尽脑汁的百态。
有一位面生的书生走过来和她搭话:“柳兄不去赏菊吗?”
柳洺儿喝了一口水笑说:“去过了,进来歇歇脚打打腹稿。”
书生眼睛一亮,想说什么又突然想起自己还未自我介绍:“鄙人姓杜,单名思,还不曾有字。”
柳洺儿看着眼前长得浓眉大眼十分周正的年轻书生,和善点头:“我知道,恭喜杜兄此次高中,说起来你我也算是同乡。”
杜思意外,他当然知道自己和柳洺儿都是一个州府的,但是没想到,柳洺儿竟然知道他,还知道他来自哪里。
柳洺儿解释:“我看过此次过了院试的名单,心中有印象。”
杜思恍然,又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挺优秀的,所以就让柳洺记住了?
柳洺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听完她的话恍然大悟之后,望着她的眼神又真诚了几分,挠挠下颌,不知道这又是因为啥?
杜思应该是个家境不错的孩子,为人也挺疏朗大方,柳洺儿与他交流了才几句,就对他有了不错的初步印象。
此后有人见柳洺儿坐在这,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并加入话题。
亭子里越来越热闹,在不远处或打腹稿或沉迷野菊的书生被打断了思绪纷纷扭头看过来。有人想要和小三元结交自然就有人不乐意。
柳洺儿正捧着暖烘烘的茶杯与大家聊得愉快,突然听到有人高声说:“我们是来赏菊作诗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