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打仗杀敌的,你让他们去种地?
然而出乎意料,武官们十分支持,谁愿意自己的命脉被这帮文臣捏在手里?反而是文官反对声音更大。
皇帝看向下方的柳洺:“柳爱卿,你可有详尽的方案?”
柳洺掏出一本奏折:“臣当日离开西北便有了想法,这几个月空下来便琢磨此事竭力完善,前几日和尚书大人右侍郎大人商量改革之事,精神不济一时忘了提,今日本想带过来先给尚书大人看看是否可行。”
皇帝让内侍去拿过来:“柳爱卿谦虚了,你提出的谏议哪回不稳妥?以后不必如此谨慎,凡事众卿一起商议嘛。”
户部右侍郎的脸色变了又变。
这个想法柳洺早就写好了,不知完善了多少次,皇帝一看,除了个别地方可以改动,整体上没有任何问题,传递给几位大臣,不赞同此法的也沉默不语了。
走出皇宫,右侍郎斜睨着柳洺:“柳大人好精力,人前人后两个说法,心思玲珑。”
柳洺捂着胸口:“右侍郎可否站远些,本官身体不好,受不得气,尤其刚才看到那熟悉的条疏,胸口那个难受啊,哎,同朝为官为君效力,右侍郎喜欢我的想法就直说,我又不是不肯让给你,如今这般,本官难过得老毛病都犯了!”
右侍郎看着她没有半点变化的脸色,信了他的邪!
第二日,就有御史参奏,说柳洺好逸恶劳贪图享受,在户部办事处,把本该简朴的休憩处布置得安逸舒适富丽堂皇,完全违背了祖宗家法的本意。
每个部门的办事处,三品以上官员都有个午休的地方,这个地方一般很简陋,只足够官员放松放松。设置得如此简陋也是故意的,办公地点,□□逸了官员如何做事?
柳洺前段时间好几次在户部过夜,她身体不好是真实的,太冷的环境很容易着凉,所以她的休息处破天荒搬进去很多取暖的东西,锦被暖炉、用来温鸡汤茶水的小火炉……像个小家一样。
说富丽堂皇过了,但是御史上纲上线她也无可辩驳。无视右侍郎幸灾乐祸的眼神,柳洺干脆认错,皇帝有心体谅宽容她也没接受,当天就撤掉了这些东西。
右侍郎看她吃瘪心情很是愉快,一连几日都笑眯眯地来上值,笑了三天,笑不出来了。
柳洺告病假了。
年底盘账,户部最忙的时候,柳洺在休憩处潦草过了一夜,当夜就冻病了,高烧起不来,只能告病假。
最忙的时候,户部尚书不管事,唯二的二把手之一休假了,只剩下右侍郎一个人……他也体会到了连夜休息在休憩处有多么不舒适,天天连轴转是多么痛苦疲惫。
更严重的是,忙里出错,直接被工部捅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看着认错顺便喊冤的右侍郎:“柳爱卿呢?你怎么说只你一人?”
柳洺躺在暖和的被窝里吃着大哥庄子里摘来的新鲜冬季水果,琳琅咋咋唬唬地跑进来,一把拿起边上的热毛巾盖在她脑门上:“皇上派太医来了,公子你快躺下!”
柳洺咽下最后一口水果躺下,拿掉毛巾:“心虚什么,我本就着凉了。”那个休憩处对她来说是真的冷,她体寒抵抗力差,一个午休就感冒了,赶紧回家休息以防更加严重,右侍郎爱表现就让他继续干。
琳琅能不心虚吗?所谓的着凉就是头几天鼻塞头疼,今天什么症状都已经没了!寻常人哪敢因此请假啊,也就她家小姐,说自己小病不能硬撑,必须要好好休息。
柳洺翻了翻眼皮,傻丫头,她的脉象向来虚弱,比男子更是虚弱多倍,只求稳妥不得罪人的太医能看出什么来?
果然,皇帝从太医处得知的是自己倚重的臣子因为太过兢兢业业,忙得太晚宿在办事处被冻病了,而且病体沉重,想起之前御史参奏之事,气不打一处来。
天天那么多贪官你不去参,柳洺一个病弱的,你倒是管头管脚管这么多!
把柳侍郎的休憩处全都布置回去!还直接表态:柳洺体弱,此等细节之处不必与旁人同论!
啧啧啧,体弱?在朝会上舌战群儒的时候可没见他体弱,脸不红气不喘倒是把许多老臣气得差点仰面倒下,许多人心里越发肯定柳洺深得帝心,以及,手段城府不可小觑。
张蔚恒再次回到京城,兴冲冲地想约柳洺,却得知她在家养病,心里一急,什么也没顾得上,直接冲进了柳府。
柳洺正躺在榻上看书,手边放着几只橘子,一杯热水,很是惬意。听到琳琅的通报心里一跳,拿着书看着门口,脑子里乱糟糟的都是碎片,怎么努力都无法思考。
张蔚恒是大步迈进来的,步伐很快,面露担忧,进了门一扭头看到左侧半躺的人,快走几步来到他面前蹲下:“怎么又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说着,伸手来摸她的额头。
额间感受到一阵火热,柳洺回神,连忙侧头避开,不去看他灼灼的目光,盯着手里的书问:“你这是打哪来?怎么没回家过年?”
张蔚恒收了手看着她:“我就是家里来的,过年不走了。”
家里?
柳洺诧异:“你回家去了?”上次突然就走了,她还以为是两人之间的事刺激了张蔚恒,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