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筅就要指到自己脸上来了。
只接过盏后,晏殊又重重的叹气,一直笔挺坐着的腰背都垮了下来。
“的大宋啊……”晏殊茶也喝下去了,起身长吁短叹的离开。
范仲淹目送着老师离开,随后直接挪到了姜烟面前,对着她笑了一下,说:“多谢姑娘方才的茶。”
“什么,刚好也打算喝茶的。”姜烟指了指自己的平板:“顺手而。”
“还多谢。”范仲淹坚持道。
管姜烟顺手,人毕竟给自己泡了茶,一声谢谢应当的。
范仲淹心里的郁闷并比晏殊少。
只昨夜足够范仲淹想清楚的。
靖康耻的确屈辱,一切都有迹可循,并非一朝一夕积累。
就如同姜烟方才所说。
失去燕云十六州,大宋本就处在被动的位置上。
自废武功,内部也断的出各种问题,再遇上两位亡国君。
够延续南宋的宋祚,艰难。
姜烟捧着平板,看着面前的范仲淹喝茶犹如喝酒的架势,缓缓靠在椅背上。
这真的在意了吗?
她看分明在意得很啊。
范仲淹都要醉茶了。
姜烟嘴唇动了动,刚准备说点什么,茶室外突然传来喧闹声。
甚至还有赵匡胤的怒吼。
听得姜烟都忍住震了一下:“赵匡胤这怎么了?”
姜烟可一早听明燕说了,昨天晚上赵匡胤头疼得行,最后陈稳找来了医生检查,确定高血压犯了,当夜就开了一大瓶降压药给赵匡胤。
说着,姜烟也顾上在茶室“醉茶”的范仲淹,急匆匆走出去。
就客厅里,赵匡胤气得头昏,赵祯和赵恒在旁边搀扶着他,两人脸上也满赞同的表情。
“你疯了吗?你还当这你?赵匡胤这辈子求过人,求求你三个了行行?你要么一刀被砍死,要么以后就安安分分的待着,行行啊?”
姜烟出来刚好听到这句。
当场愣住。
好别致的求人方式。
“出什么事了?”前面都背影,姜烟凑上前,也注意身边,直接问:“赵匡胤这样气下去,说定哪天就爆血管了。”
身边那人轻叹,感慨道:“子孙孝啊。”
“怎么孝了?”姜烟再问。
那人手里拿着一根烤串,竹签子直接指向赵匡胤:“自己的后人。”
又指向被骂得狗血淋头,站在原缩着脖子的“三沾”:“偏偏要自己来面对,大约很委屈的。”
姜烟摸着下巴点头,表示赞同。
的确,这也赵匡胤的后人,赵匡义的!
可怜啊。
戎马半生的老头儿当了几年皇帝,就要面对这种败子。
男人又说:“结果出去的时候,一个盯着姑娘的肩膀和大腿看。一个垂头丧脑活似路上的人都欠了他万贯。一个横冲直撞看什么都顺眼,指着人店门口的招牌道人骗子,说大宋从曾有什么卖烧饼,身形矮小的‘武大郎’。”
男人吃掉竹签上的肉,光秃秃只剩下一堆调料的竹签依次从赵佶、赵桓和赵构身上点过:“啧啧啧,差点在店门口被人给打了。”
姜烟满头黑线。
真的假的?
这么惹事儿?
当初朱祁镇也只跑去泡吧了,然后被朱人一路揍回来的。
这三个差点害得同行的人都被打?
男人似乎很喜欢慢悠悠的说话,声音里始终带着笑声,每一句都上扬的音调:“愧亡国君呐!”
这句,男人压根就有要小声说的意,甚至还在吃了一根肉串后,声音都高了几分。
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柳三变!”赵祯低声喝斥。
谁知,柳永却笑眯眯的挥着手里一把肉串:“在呢!”
在又大宋,如今更有什么皇帝臣子了,他怕什么?
那副调笑自如的模样,在场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故意的。
“你少说几句!”赵祯扶着头疼,等着赵恒去楼上拿来降压药的赵匡胤,无奈道。
柳永稍稍合眼点头,唇角那抹讥笑却展露无疑:“知晓,知晓。”
然后低头就给姜烟分了一半的肉串,小声的说:“良言逆耳。”
他倒嘲弄赵祯,就很单纯的看那三个人爽而。
靖康耻,只要身为宋人,便无人够接受。
如今,还要看他在这几百年后过上舒坦日子?
让他被当众还原当初真相,对那三人来说,可都一件丢脸的事情。
说定赵构还要觉得自己延续宋祚,大功臣呢!
姜烟点头,她也这么觉得,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