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把虾皮,尝尝味道,适当再加一点盐巴。因为夏天热,干活又累,都需要适当补充盐分。
因为锅和饭桌都被淘洗麦子的工具占着,大家也不用上桌,就自己盛一碗或坐或站就吃了。
面片做得多,姜芸煮了两砂锅,还给哑巴送了一大碗去,把哑巴乐得一个劲地啊啊啊啊。
除了牲口,姜芸和小哥俩现在就是他最喜欢的了,因为她不但给牲口吃好吃的野菜,还给他吃好吃的饭菜!
吃过饭收拾一下家什儿,麦子就不断地翻晒即可。
福爷爷和小哥俩在家里捡小砂子呢,姜芸就去井边洗衣服。
要是洗被单被套那种大件,大家都去村前和村后的河里洗,洗几件衣服基本都在井边打水洗洗拉倒。
已经有几个妇女在这里洗衣服,看到姜芸来就招呼她过去共用一块石头。
柱子娘也在洗衣服,她跟姜芸小声道:“都在说黄月姑相亲的事儿呢。”
姜芸笑了笑没接茬,黄月姑相亲和她没关系,不掺和。
可能因为她也离婚没男人的缘故,不少人都把她和黄月姑这个寡妇归为一类,觉得她年轻带着俩孩子艰难,肯定得找个男人才能活下去。
她有灵泉傍身,足够养孩子和自己的,根本就不想再依靠男人,对此半点兴趣也无。
柱子娘看她没兴趣就不说了,只说从姜芸这里赊的小鸡苗长得特别好,“等立冬估计就能下蛋呢。”
到时候就能攒钱还姜芸鸡仔钱。
她们俩说鸡苗的事儿,姜芸就看到宋二婶挎着个粪篓子在那边捡粪呢。
宋二婶因为破坏种苗被大队制裁,麦收再忙也没让他们插手,只让他们负责沤肥。理所当然的,分麦子的时候他们家也没份,只能继续分粗粮。
宋二婶看着比以前老了十来岁,邋里邋遢的,再也不是从前那昂首挺胸说人是非的张狂样。
另外几个婆子口无遮拦地抖搂,“说一个开大卡车的男人,带着一个儿子一个闺女。”
“真的假的?开大卡车的,能看上一个寡妇?”
“那怎的,他还想找个黄花大闺女?人家也不乐意当后娘啊。”
“愿意的不少吧,那可是开大卡车的,生活好,有钱有票,当后娘咋啦,自己生个就行。这年头多少后娘后爹呢。”
“哎呀你们别打岔,说黄月姑呢,你们又说黄花大闺女。你们说她咋能找这么好条件的?好像比她年轻小十岁呢。”
“哎呀,我想起来了,听说是陈家大队的呢。”一个婆子问姜芸,“小海娘,你不是去帮那个大队养鸡了,认识不?”
姜芸一直在和柱子娘说鸡苗的事儿,又悄悄留意宋二婶就没注意那边说什么,她顺口就道:“谁啊?我就去帮忙养鸡,不是负责养鸡的估计不认识。”
她对宋二婶比较留意,黄月姑什么的隔着自家那么远,日常很少打交道,她没那个兴趣关注。
她发现宋二婶也时不时往这边瞅呢,自然要戒备着,免得疯婆子发疯。
好在宋二婶估计知道厉害,并没有敢如何,扫完以后就走了。
姜芸洗了衣服,把装碱面的罐头瓶子盖上,跟柱子娘招呼一声就端着盆回家了。
傍晚早早吃过晚饭,郑毕臣、福爷爷带着小哥俩把麦子装在大箢子里,用小车推着去磨坊磨面。
姜芸收拾家里和菜园,还帮着哑巴把牲口院也收拾一下,哑巴则把牲口吃剩的干草都送给姜芸烧火。
她又把晒干的柴火抱进屋里去,剩下的用麦草苫子围起来,这个季节白天大太阳,晚上就可能下一阵大雨。
没事儿了她就坐在窗台下纳鞋底。
她自己的布头不够打袼褙的,这是张爱英和占国媳妇还有李桂芝等人给她的,东凑一点西凑一点的,也凑出两双孩子的鞋子来。
袼褙要一层层摞起来,然后用麻绳一针针纳起来,再上鞋面子。纳鞋底很费功夫和眼睛,不过技术熟练的不需要看着也能纳鞋底。
姜芸就属于这种。
以前她在宋家生了小哥俩坐月子的时候还要纳鞋底伤了眼睛,现在有灵泉滋养已经好了很多。
黑猫趴在她对面,一双冷幽幽的眼睛沉静地注视着她,不时地发出轻浅的喵呜声。
姜芸点起油灯,罩上灯罩,伸手摸了摸黑猫,笑道:“你这毛摸着越来越舒服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黑猫的发质越来越好了呢。
黑猫在她手里蹭了蹭,眯着眼睛舔了舔她的掌心,也不要灵泉吃,就靠在她腿上发出细微的呼噜声,让姜芸随手就能摸到。
姜芸也不纳鞋底了,就趴在窗台上,一边撸猫,一边看从窗棂欣赏外面的景色。
夏日昼长夜短,饭后七点左右,天光依然大亮。
菜畦里蔬菜长得葱茏郁郁,院子里枯而复生的果树也都抽了新条。
杏树今年结了四五个杏子却被喜鹊偷吃掉了,桃树也结了几个,还没有成熟。而石榴树花正开得红艳艳跟火一样漂亮,在一众翠绿中格外耀眼,枣树的小花米粒大毫不起眼,却纤巧可爱。
她心头一片宁静,像这样有乖巧懂事的儿子,和娘家关系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