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是与银行约定好的时间。
白露珠带着陈选与温筎一起来到银行,随车的还有公司财务部长钟如丹。
农业银行是刚从人民银行分离出来每两年的新银行,副行长周来斌当初三顾天荷,说服白露珠同意将公司账户跟着转移过来,当初买机器也是周来斌主动热情支持借贷。
几人进了银行大厅,又被迎进贵宾接待室,然而今天负责接待的人不是周来斌,而是一位意想不到的人——邓荣信。
看着身穿一身职业西装,梳着油头,啤酒肚比以前又大了一倍的男人,钟如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但这几年见过的世面不少,又掌管偌大的天荷财务部,如今无论遇到多大的事都可以处变不惊,因此,此刻虽然意外,却表现得很淡定,侧头与白露珠对视一眼,没有任何失态。
白露珠就更淡定了,淡定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给其眼神,神情自若坐在主位,不出声,也不起身打一声招呼。
时隔几年再见,邓荣信也比以前强了很多,起码没有再当着人面说些酸话,显得为人尖酸刻薄,反而面带标准客气笑容道:“白董,很久不见,别来无恙。”
不等白露珠有反应,陈选便上前道:“没认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支行刚调上来的邓经理?”
“正是。”邓荣信眉眼里带着些许得意望向前妻,等没得到钟如丹一个正眼后,嘴角稍稍往下压了压,忌恨的眼神又略过白露珠,即便今天心里有了底气,也没敢直直望过去,更没敢多做停留。
这几年白露珠的能力全国人民都看在眼里,无人不佩服。
陈选心里知道这是谁,话里客气,行动上并没有表现得多客气,没有伸手,直接坐到白露珠旁边,“幸会,邓经理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周副行长今天没空,由你代替他接待?”
邓荣信眼神阴恻看了一眼陈选,拉开椅子坐下,“没错,不过不是他没空,而是周副行长前不久陷入一桩官司,目前已经被停职调查,有关他的工作,由我暂时接手。”
听到这话,白露珠终于抬头看了看他,没问周来斌陷入什么官司,直接道:“同样是前不久,周副行长同意借给天荷六百万贷款,约定今天过来签合同放贷,邓经理等下不会说计划有变,贷款借不成吧?”
邓荣信一噎,本来准备一步一步等着白露珠和钟如丹问出来,再一步一步告诉她们贷款借不成了,好整以暇看着她们从满心希望再到满心失望,结果才刚坐下来话就被对方给抢先问了!
缓了好一会,才调整成之前客气微笑的状态道:“白董事长真是料事如神,按理说,您是我们银行大客户,本该不受周副行长影响,但正好就是这么不巧,有一位比您更信任咱们银行的大客户,不但将总公司账户移到我们银行,还将个人资产交给我们银行打理,也正好比您更早申请贷款,所以不管是按照人际关系,还是按照先后顺序,这笔钱都得先借给这位大客户。”
陈选面色微变,“贵行的可信度这么低,是将天荷往外赶了。”
“不不。”邓荣信往后靠在椅子上,微笑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正是因为天荷是我们的新客户,也是最重要的客户,只要白董事长愿意将总公司与各分公司的账户全部迁至我们银行,再将个人资产也交由我们银行打理,就可以立马申请到三百万贷款,这是我们对大客户的诚意。”
“三百万?”钟如丹没忍住冷笑一声,“你确定你代表得了贵行?”
“当然。”邓荣信理了理领带,“忘记自我介绍,我现在是横江支行的副行长,所有借贷都由我全权负责。”
钟如丹屏住怒气又道:“说好的六百万没了,哪怕我们将所有公司账户都转移到你们银行,现在也只能申请到三百万,你可真敢说,就不怕我们明天就将现有的账户全部转移注销?”
温筎平静道:“我曾经在银行工作近十年,第一次见到这种毫无信用的银行管理,也第一次见到与客户本末倒置的银行管理。”
听到这些话,邓荣信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依然微笑着看向白露珠,“江铜人都知道白董事长为人孝顺,被婆家人捧在手心里疼,你的大姑姐贺祺漫同志也是经常在银行里向同事们夸奖你,刚才来之前,我正好将天荷的业务交由她负责,要是这个时候白董事长将天荷账户注销,那么贺祺漫同志就属于办事不利,银行一直在裁人...”
话说一半,邓荣信终于面露得意,“祺漫同志的能力真的是有目共睹,最多到明年就能升到业务经理,要是因为这件事被裁了,真是可惜啊~”
钟如丹被气得呼吸加重,暗恨自己眼瞎,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人,要不是有她,他哪有机会进银行工作,又哪有机会在天荷最重要的时刻使绊子。
陈选和温筎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时看向白露珠。
白露珠面色不显任何情绪,起身平静道:“既然有比天荷更值得贵行支持的客户,我们就不多留了。”
没看到意向当中白露珠气急败坏的样子,邓荣信心底有些失望,脸色得意也稍稍褪去,但仍不忘挖苦几句:“贺家能够娶到白董这样的儿媳妇,真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