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求救(2 / 3)

过姐姐相信——她想要我可以转世投胎,于是就跟了他走,一开始他还是很讲礼的,像个文弱的书生,时间久了,就露出本性来,强行和我与姐姐定下了鬼契,开始奴役我们二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都是淡淡的,好像在谈别人的故事一般,只有说到她的姐姐时,才像个活人,像是从来没有死去一般的,有了喜怒哀乐。

“他奴役我们去替他做坏事,为他哄骗别的鬼来,又或者是去给一些罪孽颇深的邪道、妖怪送信——我们不能不办。但是就在前几天!小女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活动了。”

这只缢鬼原本是被高百龄放在一个木盒子里,藏在地下收着的,她在盒子里,不能动也不能听,不能看也没有意识,混混沌沌不知天地变化,只有高百龄有事要用到她的时候才能出来。

但就在那道天雷劈中高百龄的时候,她第一次能够自己从盒子里飘出,并以此判断了“主人”的状况。

邹普胜握紧袖口:“你的意思是——他死了?”

少女道:“他还没有死,虽然还没有死,却已经和死了差不多。”

“既然他已经身受重伤,你想要做什么,自己做去就是了,又何苦来找我呢?”

“大人有所不知。他掌握的邪术即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现在虽然虚弱,只要过上一段时间,就会和无事发生一般的。”

邹普胜大惊失色,随后就感到一阵自心中翻涌起的愤怒,气得险些站立不稳,在他的认知里,能够迅速补充生气的法子,不是生吞人肉,就是夺人气运。

“你求我等什么?”

女鬼的话有理有据,可是邹普胜还是不能完全信她,人鬼殊途,就算是活人,彼此之间也是要互相算计的,人心尚且可怕,何况是眼前这只怨气冲天的鬼?

“小女别无他物,只有这一样东西是自己的。”

少女对此避而不谈,似乎有别的话要说,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绳子来,本来想递给邹普胜,又恐怕会脏了他的手,让他讨厌,进而不再答应自己的请求,于是就将绳子郑重地摆在了地上。

“这是……这是小女上吊用的绳子,虽然没什么特殊,但跟着小女这么多年,也算是一件法器,先生若是有什么仇家,只需将绳子放在他的屋内,不出三天,他就定能吊死在自家门口。”

邹普胜苦笑不得,心里好像被牛皮蒙住了,悲伤透不出来,快乐也进不去,甚至连嘴角也无法自由牵动。

这绳子的用处从少女口中说出来,竟然带着一点天真和可笑,仿佛世上的仇家都只用杀了,人们的仇恨就会灰飞烟灭似的,殊不知人的丑恶,哪里是死可以解决的。

可这偏偏是她唯一的东西,她唯一的东西,正是结束了她性命的东西。

这鬼死时年纪尚轻,可以说是个孩子……

邹普胜知道自己犯了老毛病,他又在心软了。

他只好勉强地笑了笑,无可奈何而且很是怪异的在嘴角挤出一个弧度来。

少女放下绳子后,跪伏在地,头磕在地上,一头乱发四散开来,彻底遮住了她恐怖的面容。

“小女的姐姐……姐姐是个产鬼。”

女鬼的声音并不好听,嘶哑而迟滞,听来仿佛有人在挠石头,可是她的声调又那么轻,那么柔和,讲着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姐姐嫁了一个好人家,是村子里的一个地主。她给那该死的男人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女儿。”

“她的婆婆说,她再生不出男孩儿来,就会让自己的儿子休了她,把她赶出门去。于是姐姐拼命地找土方子,药不知道吃了多少,然后就终于再一次怀孕了。”

“游方道士来,说这次是个男孩。”

邹普胜的手颤了颤。

“也许是药吃多了,生产之日,姐姐难产。地主的房子我进不去,就只好爬到了他家隔壁院子里的树上。”

“她喊痛。喊了一天一夜,还是没生下来。”

“第二天天亮,她的婆婆从神婆那里拿回来一只鞭子,把姐姐赶到院子里,让她趴在磨盘上,就开始抽打。”

“抽了十几鞭,姐姐的声音就低了。几十鞭以后,她就不喊了。”

“小女知道,姐姐那是死了。”

“孩子就生在地上,生得很快,软溜溜地滑出来,确实是个男孩。不过是死的。”

“当时的整个过程,小女都在树上瞧见了。”

“他们没有埋姐姐,把她用竹席一卷,就丢进山里去了。”

邹普胜忍不住打断她——不是他不愿意或是不耐烦听下去,而是他不忍心再听下去,可等到出声,他才惊觉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干涩:“所以,你,就上吊了?”

少女沉默片刻,音调终于有些许改变,拔高了不少,说道:“没有。怎么会?怎么能?怎么可以这样简单?”

“小女回家拿了菜刀,趁着夜色,从那一棵树上跳进他们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