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能扛多久!朱标突然收了力道,将手一抬,剑锋一转,重新从侧面斩过去,他现在虽然要稍弱一点,却有个决定性的优点。
他是特殊的。
他的插手在天道看来,是战争自然而然的一部分,而高百龄与朱标的抗衡,却需要时时刻刻承受着干扰人道气运的压力,时间一长,就会再度迎来一次反噬,到时候哪怕是太阳变成方的,月亮变成三角的,他也不可能活。
叮叮叮。
当当当。
兵器与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长剑与铁笔相互攻击,一人近身,一人远控,打的不可开接,偌大的战场,一时间成了他们两个的独角戏。
从城墙角,在到半空,甚至是两军阵前,他们就这样一直打了过去,速度之快只剩下一道道残影。
因为修士的身份而不得不在一旁观战的张中和周颠二人,吓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们二人正立在城外山坡的一棵树上,明明是踩在树顶的脆弱枝丫上,却轻的仿佛二两棉花,对身下的槐树毫无影响。
“贫,咳,贫道的徒弟果然厉害。”张中面上笑得爽朗得意,暗地里实则都快要握不住手里的拂尘,嘴角更是轻微地抽搐,完全不明白朱标这是怎么练的。
自己留下的那本秘籍好是好,但好像也没有好到如此的程度吧?
好家伙,这才几年,就已经能和邪修打架了,和用了肥料似的,时间再长些,我怕不是要反过来变成徒弟!
周颠也是被朱标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吓到了,他一开始本想着,朱标若是不敌,自己拼个粉身碎骨,也要把人救下来的。
现在他只怀疑,并在心里盘算自己是不是能打过朱标……需知道,他可是并不擅长打架,会的多是占卜测定之事,重在技巧上头。
“我看我们还是早做准备。”周颠道,“不提公子的年纪,从刘伯温给我们讲的故事来看,此人心思歹毒,无恶不作,受了天雷所劈还能出来活动,肯定是用了阴邪的办法采补灵气,反哺自身。”
张中被他提醒,问道:“你是说他要出阴招?”
“我看可能很大。”周颠斜瞥他一眼,冷笑道,“你给我数数,哪个坏蛋不使坏?”
“……这倒也是。”
张中决定出手,那高姓的邪修说到底是个修行人士,虽然在这两军阵前动了手,但自己收拾他,应该算得上是收拾同界中人,不算插手人道气运,更何况为了徒弟,插手也就插手了,损多少修为看命得了。
这边高百龄虽和朱标斗得不可开交,但因为多年习惯的原因,其实还分了一丝注意力来观察四周。
就和当贼当久了,总会不自觉地注意风吹草动是一个道理。
他向右前方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在树尖上的那两个小黑点,抽不出时间来用术法观察,心中却明白那可能也是自己的敌人。
他们肯定是眼前这矮子的帮手。
朱标还小,身高有限,但不管是高百龄,还是陈友谅等人,都已经凭借着固有认识,把他当成了一个修行数年的有道修士。年龄不可能小的人,身高却还有限,那可不就是生理疾病,是个矮子。
你不可能指着一个小孩儿说他是矮子,却可以指着一个大人说他矮。
高百龄在心里讽刺着朱标,心中念头划过许多,用手中铁笔猛地向上一扬,暂时击飞长剑,从袖中偷偷放出了一只纸人下去掷在地上。
纸人贴地滑行,悄无声息地接近朱标,一瞬就走出很远,也不知道要使什么诡异的偷袭法术。
与此同时,高百龄旋转一周,身体腾空飞起,跃到了张定边身旁,左手袖子一挥,凭空长了许多尺,卷起还狼狈倒在地上的陈友谅扯到了一边,喝道:“放箭!放箭射他!拿炮轰!”
放箭覆盖住了近距离,炮火则是覆盖了远距离,这样一来,朱标就很难再打过来。
号令一响,无数发箭矢朝着城墙一角攻去,轰隆隆的炮声也立刻不绝于耳,霎时间尘土飞扬,火.药气味四溢。
高百龄捂着胸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面色几乎要变成透明的,靠在一匹马上艰难喘息。
张定边即使再讨厌他,也不得不为他多次救了陈友谅而礼遇有加,闻言关心道:“法师,你……为何吐血?莫非是旧伤复发?还是说刚才那一番争斗……”
高百龄打断了他的话,沉声解释道:“这是插手人道所得来的反噬。”
见张定边还不是很明白,他又道:“就同那次雷劫一样,是天道的惩罚,与人无关。”
张定边这回懂了,问道:“那么此人也会受到惩罚吧?”
高百龄道:“当然会!他一出手就是要刺王杀驾,估计是朱元璋暗地里培养出的死士,这样一番动作下来,不仅会死,还会五雷轰顶,魂飞魄散,受尽折磨,与其有关的亲属,必定七窍流血而亡。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傻子,修为如此高强,却还要为凡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闻言张定边看了他一眼,心中刚刚升起的好感扑地一下掉了回去。真是大言不惭,敌人虽不可同情,但好歹忠心,值得尊敬,听他话里的意思,却是万万不可能为陛下献出生命的。
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