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不能尊君,何等荒谬。
何况按他所说,代价既然大,他被雷劫劈过以后,又怎么会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其人果然是心术不正,诡计多端!
高百龄并不知道张定边心里在想什么,就算他知道了,也绝不会放在心上。他只是用一双含着阴狠意味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朱标所在的位置,不等箭羽与炮火过去一轮,就吩咐道:“总攻吧!”
“这么快?”张定边回头看一眼陈友谅,“陛下的伤势还未处理好。”
“以大军之煞气阳气冲撞过去,哪怕是间杂出来的人道气运也够他受的。你们两军交锋,涉及到两国生死,他再怎么厉害,也受不了这些!”
“好,那就攻城!”
张定边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有考量,下了决断。身为陈友谅的心腹,又是将领,平时威望甚重,他这个时候做出来的决定没人敢有异议。
旌旗招展,马匹嘶鸣,衣物与铠甲的摩擦声响了起来,马蹄在沙土上不安躁动。
前方人马率先走动,后面的紧紧跟上,步兵先行,骑兵候命,转眼间就是山呼海啸之势,势不可挡,向着洪都城池冲了过去。
洪都城中见状,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这可是最后一轮总攻了!
在箭矢和炮火放出的时候,周颠和张中就忍不住从树上跳了下来,火烧火燎地要往前赶,都快跑到城下了,才有一人觉出不对来。
“等等,等等!”周颠扯住张中的领子,把人拽住,呼道,“你急什么!”
“你放开我!”张中此时和张子明竟有了共同语言,一掌刀砍向周颠的手,竟然有动真格的意思,“贫道救人去!”
“你自己的徒弟自己还不清楚?”
话这么一说,张中才反应过来,一脚刹住,在地上硬生生犁出一道深沟。
“哦,对啊!这可是我徒弟!”
那倒也没是别人家的。
张中很快平复心情,好像没事人一样,仿佛刚才着急的不是自己,悠哉道:“哎呀,贫道可没有急,倒是你这么快跑过来,恐怕是猪油蒙了心,脑子不够用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偷偷把地上的沟给用脚抹平了。
“放屁,你张口就来,你没跑?你都要急死了!”周颠面上过不去,脸都气红了,恨不得过去堵上他的嘴。
以他们俩的见识,当然能看出高百龄要耍的诡计,只是一时担心上了头,以至于忘记了朱标不受天道束缚这件事。
“贫道那是跟着你跑过来的!是要把你拉住!”
“呵。”周颠嗤笑一声,“还把我拉住,就你这德行,把我拉住,看看你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学别人狡辩!”
“你……”
橘非本来在树底下蹲着的,他们两个跑的时候摸不清状况,也跟着来了,现在约莫明白了大致情况,见他们吵得厉害,决定先去自己看看。
胖胖的橘猫从行李中捡了一个包袱,跳上山石,腾转三两下,跑下坡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这边的朱标看到万千朝自己射来的箭矢,心里并无波澜,普通人逃不脱的杀招,对修行之人来说只是小事。
可能高百龄觉得箭上所附的煞气与杀气会对自己有影响吧。可惜了,他并不受天道约束。
长剑在空中飞舞一圈,于剑鸣声中回到朱标身边,悬浮在他背后,隐隐发光,构成一层透明盾牌,在炮火中护住了自己的主人。
外面的事瞒不过朱标的眼睛,看到大军冲锋,他的头都大了。先生这是几个意思?难道说这种场面也是要让我来控制的?
这,师父与周先生又不能出手,我一个人怎么抵挡千军万马?
就在朱标发愁的时候,一阵划破天际的喊声响了起来。
城墙之上的士兵高呼着,上窜下跳地指着不远处。
“援军来了!”
“帅旗!是帅旗!”
“上面写着朱字,是大帅!”
不知道什么时候,数万大军到来,密密麻麻与山上向下冲来,声势之壮,仿佛要令天地颠倒,放眼望去,四方全是打着朱字旗的军队,反过来将陈友谅的部队包了起来。
朱标第一次与修士交手,没什么经验,又知道背后有师父看着,自恃不会被偷袭,竟然忘掉了观察四周,对此毫不知情,直到这都临门一脚了,才恍然大悟。
沙土飞扬中,一队队自家的士兵冲了过来,朱标退到墙角,默默缩起来,用了隐身法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被自己人捅死,那可就搞笑了。
长剑没有用武之地,又变回扇子,被朱标别在了腰带上。
此时一波大为不同的人马从城墙根饶了过来,逐渐靠近朱标,要到城门前去,看护卫的铠甲和人马数量,还有那前呼后拥的架势,估计是来了一个了不得的将军。
朱标正想打开眼睛的神通瞧瞧这是谁,就竟被一把提了起来。
朱元璋提着自己的儿子,从马背右侧抽出一把大刀来,寒光一闪,刺啦一声将一个自土中飞起的纸人斩成了两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