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一般,轻柔飘荡,好似薄雾,朦朦胧胧,隔绝了所有想要看进里面去的视线。
黑蛟就在这后面睡着。
虾兵和蟹兵互望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突然间,虾兵冲向蟹兵,一把夺过它手中的纸钱,然后又冲进了鲛绡之中。
“你!”蟹兵肝胆俱裂,赶紧追了过去。它这是要自己送死来保全我啊!
这怎么能行?
我,我陪它一起,不,不行,我还要照顾大家……
蟹兵停下脚步,在原地转了几圈,像是回到童年,成为了退潮之后被留在岸上的未开智小螃蟹,找不到自己的洞,也追不上逐渐消失的海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鲛绡一阵鼓动,虾兵竟然退了出来,一直退到蟹兵身边,紧紧贴住了它,似乎吓得不轻。
“怎么了?怎么回事!”
虾兵定了定神,说道:“我一进去,那枚纸钱就自己飘了起来,一下融进龙君身上去了!”
“啊?那怎么办?”蟹兵没空细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追问道,“那龙,龙君醒了吗?”
“龙君……”
殿内突然传出一道如雷鸣的声音,轰隆震耳,炸裂般在耳边响起:“让他进来,你们给他带路!”
两妖赶紧领命,向着来时的方向游回去。
虾兵在路上一刻也不停地想着办法,它们现在是没有办法进入殿里了,只能找其它妖怪来试试。
“我去找椒西来,让它去偷听,你先稳住那个人类,等我回来。”
蟹兵听了点点头,在鲛人织殿处和虾兵分开,放慢了速度,专门绕了路前往龙宫正门口。
这一边虾兵游到了龙宫的城墙边上,找准一块地方,拿尾巴使劲在上头拍了几下,拍出一个巴掌大的洞口来。
这是它们在修墙时专门留下来的小缺口,十分隐蔽,黑蛟在检查时没发现异常。
“椒西,椒西?”
洞外的沙土里很快爬出一个土黄色河蚌,蚌口张合着,小声道:“老大,什么事?”
“有个人类的邪修要见那头恶蛟,你得想个办法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咱们大家伙也好有个准备。”
“行。”河蚌立刻答应下来,从洞外挤进来,“我这就去。”
“好,你小心些,不要露了马脚。”
“老大放心。”
事实上虾兵确实比较放心,河蚌修炼不足百年,妖气低微,在这群妖汇集的龙宫之中不容易被发现,更像是个普通动物。
且它的神通没有别的,蚌壳一闭,钻进地里缩着,就把全身气机都隐藏了起来,除非有人看见它卧进沙里,紧跟着去挖,不然是找不到它的。
再加上河蚌本身性格机灵,由它去偷听,已经是虾兵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
“我走了!”河蚌两个壳面奋力一夹,窜了出去,只留给虾兵一连串的泡沫。
虾兵看着它的背影,心有戚戚,沉默了一小会儿,才恍然回神,赶去与蟹兵汇合。
河蚌一路赶去黑蛟的卧榻之所,绕着它那处宫殿的墙根转了几圈,找准一个地方钻进了沙子里,蚌壳一闭,凝神敛息,不断地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你已经死了,片刻后,果然已经像个被鱼吃空了的河鲜,沉睡在沙中。
水波轻动。
高百龄踩在殿内的青石砖块上,面沉如水,一步步走过去,掀开柔软光泽的鲛绡,踏进黑蛟的卧房里。
“你真的半点也不着急?”
黑蛟睁开巨大的琥珀色双眼——这眼睛简直像是两个大灯笼,轻蔑地笑了笑,声音依旧如惊雷炸响:“是你在求本座,本座有什么好急的?”
被它一激,高百龄反而不气了,眯着眼睛靠近它,手上一勾,竟把已经融入黑蛟身体里的纸钱勾了出来,冷笑道:“我看你是不想化龙了。”
已经吞进嘴里的东西被人夺走,引的黑蛟怒吼一声,整个龙宫都跟着颤抖。
“姓高的,你不要不识好歹!”
“是谁在不识好歹?”高百龄一挥袖,双手背负,“你用我的阴气修炼了这么久,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竟然还说我是在求你?”
被戳到这个点上,黑蛟瞬间想起自己少不得还要利用此人,态度软化很多,身体又卧回榻上,沉声道:“等本座化龙成功,你自然是首位的大功臣,能有的好处岂是这些纸钱可以比的。”
“我今天来这里,不是和你扯皮的。”高百龄道,“我只告诉你一件事,陈友谅和朱元璋马上就要在鄱阳湖决战了。”
黑蛟没把高百龄的话当回事,敷衍道:“本座知道,你不是早就说过了?”
“你别忘了自己答应我的条件。朱元璋要是胜了,你还怎么走水?”
提到走水,黑蛟的态度大不相同,它直接从床榻上飞起,长到仿佛没有边际的身体在水中伸展开来,背后的鬃毛根根立起来舞动,成“怒发冲冠”之势,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那比火车头还大的头颅就凑到了高百龄面前,灯泡一样亮的眼睛紧盯着他。
“走水?”它腹部下的爪子紧紧握住,“这关我走水什么事?”
高百龄顿时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