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看着自言自语的十九,十九却感觉自己心中那种恐慌渐渐消退,继续端碗喝粥。
晚上的时候,阎温再次出现在她的床头,十九转身用屁股对着他,他却慢慢的坐在床边上,抓着十九的手。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她对你不好,可是没料到她竟敢!”阎温语气哽咽,“小九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从前皇后折辱皇女从来都是避着人的,但是贴身伺候的阎温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一点痕迹,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
十九转身,在身后垫了个软枕坐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阎温,伸手摸了摸他额角的青筋。
突然道,“当年那晚,是我命人将你引进寝殿,寝殿中燃了合欢香,也是我命人点的。”
阎温震的整个人一哆嗦,十九平静的叙述,“事后我命人打你,将你送出宫,不过是怕那个毒妇动你,但我也命人求太尉照料你,没想到太尉将你照料的这么好,连长子的名分都愿意给你。”
阎温攥着十九的手,力道用的指尖青白,多年来他一直想不通太尉当年为何会捡他入府,他当时明明脏污的同乱葬岗的尸体分不出你我……
十九也不想憋着一股脑的都说了,“这么多年,我因着我母后威胁,以为你落入了她手,今日拿个簪子,明日拿个布料衣角,都是你当日被遣出宫时候佩戴的,我不能不忌讳。”
十九说,“当日在大殿中我也不是诚心拒绝你,天知道我看到你欢喜的都快疯了,可是我母后那个毒妇,她要杀你,我不能让你落入她手中。”
“你说什么?”阎温已是泪流满面,嘴唇颤抖,“九儿你……”
“她有一群死士,身法诡异,杀人无形,丞相幼子是她和她身边的太监所生的孽子,我同母异父的杂种,那个毒妇逼我乱.伦……”
阎温的表情有瞬间的空茫,十九又道,“我过我宁死不屈,所以她总骂我是被你操上瘾了,后来不逼我和那杂种了,只说皇夫之位必须给那个杂种。”
阎温简直难以置信,只觉得自己的嗓子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堵住,连呼吸都要无法维持。
十九感受着心中的来自内心不属于她的畅快,叹息女皇原来也是想要相信面前这个男人,也想一吐为快,只是怕,怕什么呢?
只怕他不肯相信她,她便连最后一点求生的意识都没了。
十九看着阎温几近崩溃的神情,抛出最后一道惊雷,“这凤栖宫,无时不刻不有那些野狗监视,我不敢对你表现出一点的爱慕,上次给你喝的也不是毒.药,而是假死药,只想送你离开这污泥浑水罢了,你……”
十九突然被紧紧搂住,勒的几近窒息,阎温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侧颈,整个人颤立不止,但她还是坚持说道,“我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你手眼通天尽可以去查证。”
阎温压抑的低吼一声,竟是哭出了声,十九心情复杂的摸了摸他的头,感叹这不属于她的浓重的深情。
片刻后,十九感觉到原主的苏醒,准备交付身体时,又补充了一句,“查归查,别忘了保护我,严严实实的那种……我一个残废……”
她说着,突然感觉身体瞬间腾空,下意识向下望去,便看到底下相拥而泣的两人,个个哭的肝肠寸断。
十九按了按心口,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别人的情绪,属于不知道哪一世的自己。
正欲再看一眼,便骤然被卷入了,一阵扭曲的漩涡。
身体又是骤然腾空,但是这一回是切切实实的有了实感,她被从一片凉爽之地抱起来,扔到闷热的床铺上,然后一个大火炉将她拖过去,骑在腿下,嘴里含糊的嘟哝了一声,声音沙哑好听,是属于她无比熟悉亲密的人。
“大半夜的趴地上睡,能的你,感染风寒就让你天天喝黄连……”
十九恍惚的愣了半晌,身上沉重的又热的烫人的腿,让她半晌都没回过神。
等到回神的时候,已经是全身潮湿,连后背的衣裳都贴在了身上。
她伸手偷偷的掐了自己一把,偷偷嘶了一声。
疼。
不是梦!
十九心中涌上狂喜,不顾闷热,抱住了正在熟睡的人,在他的脸上一顿吧唧吧唧的亲。
阎温迷迷糊糊的被亲醒了,手轻车熟路的抓住十九的软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慵懒和笑意,“欠.操么……”
前世今生,时空错乱,十九想自己该是生生与这人羁绊的,阎温是她的毒,她亦是阎温的毒。
她丝毫不担忧错乱的时空中,那两人最后的结局,因为她相信,只要交付真心,信任彼此,便是刀山火海,也能携手并进。
不过感受了一次不同于这一世的深情,十九却悟出一个心得。
那便是千好万好,都是自己眼前的人最好,因为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会造就不同的境遇,这境遇中的感情,就像是量身打造的模子,只适合当时爱上的那个人而已。
而她的爱侣,不需比较不必比较,最契合的便是眼前,怀中,心里的这一个。
哪怕他并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