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玉锦喊他这个味觉失灵的来试菜,当真是认真的?
看得出来贺严修的满脸疑惑,苏玉锦抿嘴笑了笑,“二爷是觉得自己不适合试菜?”
贺严修点了点头。
苏玉锦脸上笑容更浓,“其实二爷才是最适合试菜的人啊。”
“菜式素来讲究色香味俱全,这色和香占了两样,且在味之前,二爷原是见多识广的,见过的菜肴极多,且嗅觉极为灵敏,自是能看出一道菜式的好坏。”
“再来,即便是说到味道这里,这滋味好不好的另说,口感也十分关键,若是一道菜十分出味儿,但嚼起来如嚼蜡一般,入口极为不舒适,也是无用。”
“二爷味觉丧失,这入口时对口感的要求便会颇高,自然对于这试菜也会颇有助益。”
贺严修赞许点头,“说的不错。”
正是这个道理。
而刚刚苏玉锦的话说的条条是道,有理有据,且能看的出来她对这件事颇有认知。
自刚刚进了这会宾楼,也能察觉得到这酒楼内管理的井井有条,各个伙计之间衔接得当,几乎看不出什么纰漏出来。
这若是论起来,是那个吴大掌柜的功劳。
但苏玉锦能寻到这样能干的大掌柜,且让吴大掌柜对其十分信服,也足以显见她应该算是管教有方,有用人掌事之才能。
贺严修再次点了点头。
说了会子话的功夫,郑明远着人陆续将菜端了上来。
蜜汁烤鹌鹑,五香烧鸭掌,海参鸽蛋汤,叉烧猪肉和鸡油香孤。
鹌鹑烤的棕红酥脆,闻着有浓郁的甜香,鸭掌是脱过骨的,吃起来口感十分软烂,鸽蛋因为煮的时间够长,已是煮成了透明状,看着晶莹剔透,十分好看,叉烧猪肉的口感也是绵软醇厚,而鸡油香孤中的香孤,用的是泡发后的干香孤,口感也更加美妙。
这是贺严修给出来的所有菜品的意见。
苏玉锦尝了一遍,也是赞不绝口。
郑明远的厨艺当真是没得说,这滋味上也无可挑剔,且这几样菜的食材也算易得。
海参在这几样里头算是最为珍惜的,但海参可用干货泡发,倒也方便。
“可以跟郑叔和吴掌柜说,这几样菜都没有任何问题,可以陆续着上。”苏玉锦道。
每隔一段时间上一道新菜,这样才能保持客人对会宾楼的兴趣不降低。
吴建通闻言,便去和郑明远商议菜品上新的事宜。
之后的两三日,一切照旧。
苏玉锦一日三顿变着法儿地给贺严修做吃食,上午施针治疗,下午则是跟他一并出去走一走,逛一逛。
戏园子里头听戏,或是茶楼里头听说书。
过得倒也充实不无趣。
很快,七日的诊治时间已是结束,贺严修着兴安收拾了一番,准备第二日晨起早早出发往京城走。
而苏玉锦这里,考虑到贺严修要离开,待过了晌午后,便忙活着准备晚上的食材,预备着好好张罗一桌子的席面。
杀鸡宰鹅,收拾鱼,剁羊肉。
艾草和柳妈妈忙的也不可开交。
正忙活着,紧闭的院门外有了“冬冬”的敲门声。
“艾草,去瞧瞧是谁。”柳妈妈两手沾着面喊了一句。
“哎,这就去。”艾草刚应了一声,手中刚捞出来的清江鱼顿时滑了手,鱼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沾了满身的泥土。
“我的鱼。”
艾草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是该去捡鱼,还是该去开门。
苏玉锦在那择一把小香葱,见状笑的花枝乱颤,“你且管你的鱼吧,我去看一眼,这个时候来的,估摸着是霜叶他们。”
说着话,苏玉锦放下手中的香葱,先应了一声,“稍等。”
待拔了门栓,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顿时一愣。
“苏姑娘。”任建柏见来开门的是苏玉锦,既意外又惊喜,忙作了一揖,“贸然造访,还望苏姑娘见谅。”
苏玉锦福了一福,“任秀才好,只是不知任秀才来所为何事。”
只问何事,并未张口要请他进去坐一坐。
任建柏略有些失望,但一想到苏玉锦是一个姑娘家家的,而他于她而言到底是个外男,懂些男女大防之间的规矩也是应该。
想到此处,任建柏神色恢复,冲苏玉锦再次行了一礼,“此次来也是替家中的廖婶子向苏姑娘赔个不是。”
“廖婶子是家中的老奴仆了,素日里性子温和,也是因为丧女的缘故心智有些失常,对苏姑娘做出这等恶毒之事,是廖婶子的不是,更是我身为主子管教无方的罪过。”
“廖婶子犯下这等滔天大错,我身为廖婶子的主子,自然是需要一并担责,苏姑娘仁善,并未与我计较,但我自然没有托大不懂事的道理,所以特地来给苏姑娘赔罪。”
任建柏第三次行礼,又道,“原是该早些来给苏姑娘赔罪的,只是县学课业忙碌,夫子又严厉不肯轻易准假,这才拖到了今日,还望苏姑娘莫要怪责。”
替廖氏来赔罪?
苏玉锦想起前几日在戏园子时听到旁人议论有关廖氏和任建柏关系之事。
任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