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套近乎,让石柔都要头疼,师徒三人皆成了记名供奉之后,贾老道便一次不来压岁铺子了,石柔清楚,这是在跟自己摆架子呢,想着自己主动去隔壁那边坐坐,说几句捧场话,石柔偏不。
以前忙着担惊受怕,万事不多想,不知不觉过了这么些年的安稳日子,终于让石柔嚼出许多余味来。
年轻山主买山头,真是精明得一塌糊涂,从来大赚,还是那种闷头挣钱不外露的那种,一个泥瓶巷出身的贫寒少年,也没读过一天的书,发迹过后,竟然从来没有半点炫耀心思,实在难得,可要说山主小气吝啬,又万万不是,哪怕是在半点功劳都算不上的石柔这边,也算极为大方了。那么些山头,都是年轻山主以极低价格收入,不但如此,黄湖山有现成的一座座仙家府邸,一并转手交予落魄山祖师堂,朱砂山也差不多,牛角山更是有现成的一座大渡口不说,连那包袱斋那些砸下许多神仙钱打造出来的仙家铺子,一样落入了落魄山口袋。
朱敛挑水而返,前脚到,各挽一只竹篮的裴钱和周米粒就后脚到了。
周米粒帮着生火,鼓起腮帮对付那吹火筒,裴钱一边择菜,一边打趣小米粒悠着点,小心把整个灶台都给吹飞掉,小米粒一笑,就吸了好些草木灰烬在嘴里,裴钱捧腹大笑,周米粒哈哈笑着,说差点吃饱喽。老厨子系了围裙,用井水仔细清洗过了砧板,早已磨过了菜刀,准备大展手脚了。
石柔想帮忙也帮不上,站在灶房门口那边,显得有些多余,又不好走开,就那么杵在门口当门神。
其实石柔也没觉得有什么难为情,反正自己从来如此,她看着灶房里边的热闹劲儿,只是年关尚未过节,便好像已经有了年味儿。
朱敛以刀切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裴钱站在一旁,赞赏道:“好刀法,老厨子你咋个不使刀对敌?”
朱敛头也不抬,笑道:“菜刀啊?非要兵器傍身的话,仗剑远游,不是更好看些。”ωWω.GoNЬ.οrG
裴钱无奈道:“我就奇了怪了,老厨子你年轻时候也肯定俊不到哪里去,哪来这么多花头经。”
朱敛说道:“就因为不俊,所以才要瞎讲究啊,不然破罐子破摔,岂不是更找不着媳妇?”
裴钱说道:“那你到底找着没?咱俩在那个江湖上,辈分隔着太远太远,你名气又不大,关于你的江湖事迹,我听得不多。”
朱敛随口道:“金团儿枣泥糕,你在南苑国京城那边,不早就听说过了?”
裴钱立即瞪眼轻声道:“隔墙有耳,还是老江湖哩,这么不谨慎!前边我这小江湖,说了这啥国啥京城的,就悔青了肠子,你当时不纠错就已经错了,怎么这会儿自己还来?”
朱敛点头笑道:“有道理有道理,以后我一定注意。”
裴钱问道:“不知道种夫子和曹木头今年敢不敢的回来?”
朱敛摇头道:“难,读书人到了那婆娑洲,就跟女子到了倒悬山麋鹿崖山脚铺子差不多,有的逛。”
裴钱又问道:“那今年春联谁来写?师父的祖宅,落魄山,霁色峰祖师堂,竹楼,加上那些宅子,还要加上别处那么多的山头,好像要写好多啊。”
朱敛笑道:“你要是忙不过来,我和大风兄弟都可以帮忙。”
裴钱皱眉道:“老厨子你帮忙,我勉强可以答应,但是郑大风写字,真能看?我怕他的字,太辟邪,山精鬼魅是要吓得不敢进,可是别把那福气财运都一并吓跑了。”
朱敛说道:“大风兄弟其实内秀,除了下棋,写字学问,都很好的。”
不过朱敛突然说道:“算了,还是不让大风兄弟出力了。”
裴钱乐呵起来。
坐灶台旁小板凳上的周米粒,一直拿着那根竹制吹火筒,一脸疑惑,裴钱坐在一旁嗑瓜子,小声解释道:“夸人内秀,其实就骂人长得丑。”
周米粒看了眼老厨子,再看了眼石柔,想了想郑大风的模样,咧嘴笑了起来。落魄山家里,如今好像也就魏山君的模样,比较对得起山上景色?
朱敛让那石柔也炒两个小菜。
石柔倒是想要拒绝,只是哪敢。
朱敛便拢了拢围裙,坐在灶房门槛那边。
裴钱嗑完了瓜子,开始掰手指,“我师父,魏山君,大白鹅,供奉周肥,其实落魄山,好看的人,还是很多的。”
周米粒伸手挡在嘴边,凑到裴钱耳边,小声道:“山上门派,镜花水月能挣钱嘞,他说过,其实天底下最容易挣钱的,是挣那些仙子的神仙钱。”
裴钱一把扯住周米粒的耳朵,“想啥?我师父能挣这种钱?”
周米粒改口道:“不能,绝对不能!”
裴钱松开手,嬉笑道:“但是可以让大白鹅,魏山君和周肥三人,出卖色相,挣这钱,说不定真可以财源滚滚。”
周米粒赶紧做了一个翻书抄书的动作。
裴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