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满脸,但现在他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大脑里只有恐惧。
老人说:“这小胖子肉倒是多,不用养缸里了,直接吃吧。”
一句话相当于在季无忧脑袋里放了个□□,吓得他浑身冒冷汗,呜呜呜想说话,却被死摁着头,鼻涕眼泪混合着血一起流入地下。
这时,有人从外面走过来,声音凉飕飕:“长老,另一个祭品也醒了。”
长老慢悠悠应了声,人骨做成的拐杖轻轻敲了下地面,然后转身:“那就去看看吧,把这个人也带过去。”季无忧又被人提起来,拖着往前走,烛火森森,照着两边被挂在墙壁上的断肢、内脏,血腥又恐怖。
他闭着眼,不敢抬头。
长老带他来到了另一个房间,房间摆着一口棺,他还没走进,先听到了熟悉的铃铛声。
一愣后,惶恐又害怕地抬起头,就看到虞青莲坐在棺材里——血红纱裙,乌发低绾,面沉如水。浑身的气质张扬又冷艳,如寒刀出鞘,完完全全另外一个她。
地下烛火沉沉,她一人成一景,美人如花。
长老忽然就停下脚步,藏在皱纹里灰褐色的眼眸露出一丝淫.邪的目光来。
季无忧心提到嗓子口,不知道要不要喊她。他觉得眼前的少女,陌生得让他有点害怕。这几日,只见她嬉笑怒骂人间,待他如阿姐般温柔细致,未曾想,这样的少女身处困境、面对邪灵,是这样的。
长老往前走一步,低低笑起来:“今年倒是送来一个好东西,我都多久没见到女娃了,还是长得这么俊俏的女娃。”
虞青莲迷迷糊糊只记得自己在文曲星神像上看到一束光。
那光如天地孕育,日月共养,之后她便失去了记忆,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站起来,面对的还是一群低等妖怪。
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半闭的眼眸里慢慢渗出冰冷杀意。
那个老头还在慢慢往前走,声音流露出一丝贪婪:“女娃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就是阴曹地府。在我们这,活人都是畜生。要么就当奴隶,要么就当食物,可我见你,心生喜爱,再给你一个选择。你跟了我,我让你活下来如何?”
虞青莲挽了挽衣袖,从棺材里走出来,红纱飞扬。一直缠在手臂上做装饰的鞭子,慢慢掉下,落回她手中。“不劳喜爱,我没这命。”
老人意味深长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修士,但在这里,你用不出灵力。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小美人。”
虞青莲琢磨着小美人这三个字,念着有几分好玩。这天底下,敢这么叫她的人可不多了。
血池生碧花,当年瀛洲那一晚,血染红灵渠,她杀死的人,或许比这个村子还多。
不用灵力,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啊老人家。
她握着鞭子,衣裙如血,往前走。
一身杀气。
逼得长老都面色微僵。
天下五杰里,和她性子最近的大概就是裴御之了,都是以杀出名,其余三人行事都各有顾忌。
凤矜身为一族之帝,一举一动都事关妖族声誉;寂无端是鬼域少城主,性子阴晴难测,被鬼族人人紧盯;悟生更不用说,佛门中人,忌讳太多。
她不知道裴御之遇到的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
反正一醒来就那么不爽。先把这里血洗一遍再说吧。
随破碎空气的风声,金铃响彻。
一鞭,身首分离。
长老头颅滚到地上,至死都是惊恐的表情。
二鞭,她手腕高扬,衣裙回旋,众人只见红影如鬼魅,她鞭子所到之处,无人生还。
踩过一地活死人的背,她伸出手,把两个压着季无活死人用鞭子捆着,甩到一边。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季无忧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牵住了手,往外走。少女身上是新花雨露的香,一身血气,却不然污秽。
“走。”
她声音果断而决绝,如一道风,如一道光。
季无忧脸上很脏,鼻涕眼泪口水鲜血都混在一起,凝结在头发上。他本来是已经害怕到不想哭的,但现在遇到熟人。遇到把他救出去的人,忽然就眼眶一热。
一直以来,都被忽视被冷遇被不当人对待,如今却在生死关头,感受到了被人在乎的感觉。
鬼又复生的功能,很快,掉在地上的长老咬牙切齿,头重新和自己的身体结合在了一起,声音森冷:“你们以为能跑得出去?”
虞青莲当然没自负到和一个村子的鬼为敌,没灵力又打不死,简直浪费时间,不如先跑。
她神识还在,自然找得到出路。
把季无忧也拽出地牢。借着暗转明的天光,他转头却看到这个脏兮兮的小胖子居然哭的一抽一抽的。
哭的特别狼狈,却特别真实。
一是以来惶惶不安,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小胖子,第一次真实流出自己的情感,后怕的、难过的。
虞青莲一时间愣神,然后笑得不行:“哎呀,我的乖乖,你这是感动哭了。”
季无忧抽气,抹眼泪:“扶、扶桑姐。谢、谢谢你。”
虞青莲没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