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般一般,”花又青谦虚,“人间第三。”
老枝栖寒鸦。
就连吃惯了腐肉的鹰隼,此刻也不安地扇动翅膀,立在树枝顶端,僵僵地看着飞过去的二人。
“八年后,有人看见那女子吃人,”傅惊尘说,“声称她刨开新坟,俯在尸体上啃咬。方二不信,回去询问妻子,谁知妻子竟翻出方二捡的那具虎皮,披在身上,带着两个孩子一同跑到山林中,再没有回来。”?
花又青等了等,没等到下文,她惊讶:“这就是结局啦?没有讲之后老虎托梦说二人有缘今日已了,然后方二又遇到一模一样的貌美人类女子,两人顺利成婚一举得男三年生俩五年生仨?”
傅惊尘说:“没有。”
花又青点评:“是个不够爽的男性爽文。”
傅惊尘平淡地说:“在虎妻离开后的第七日,有人发现,方二横死在房间中,似被老虎啃噬,惨不忍睹。”
花又青:“……为什么突然变成恐怖文了啊!!!”
傅惊尘继续:“从今往后,但凡弯月之夜,虎妻都会下山寻觅猎物,尤其是那些穿着红斗篷、像炖猪蹄一样香喷喷的小姑娘——”
谈话间,两人已至幽林。
千山万壑的松木静静成林,雪落无声,高山远出,幽幽传来兽鸣,似是老虎的哀鸣。
花又青汗毛竖起,死死抱住傅惊尘,大气不敢出,直到听傅惊尘闷笑:“刚刚这句逗你的。”
她愤怒:“讲鬼故事吓呼小孩也是你的特殊爱好吗?”
“我想说,八十年前,”傅惊尘说,“虎妻作乱时,当地百姓便延请了玄鸮门的人来处置——当时料理此事的,是玄鸮门上任掌门,弘光。”
北风凌厉,冷不丁,花又青想起那日偷听的话。
叶靖鹰摇头叹息,说这是一桩孽。
她抿了抿唇,抱紧傅惊尘的脖颈,小声:“你怀疑现在的妖尸和玄鸮门有关系?”
“嗯,”傅惊尘简单地说,“玄鸮门那边已经派其他弟子过来,大约也有了解救之法。”
花又青对玄鸮门不太信任。
他们想到的解救之法——该不会是制造雪崩封山,然后彻底焚烧整个村镇吧?
事实上,的确如此。
城镇内,妖尸横行,唯独正中高楼上,灯火辉煌,弟子戒严,又有符咒庇佑,暂时无妖尸敢接近。
符修宗主温丽妃观察了那几个被妖尸咬伤后的弟子,干净利落地画下几道化尸咒。
不过转瞬间,方才还在哀嚎□□的弟子,便成了一滩浓臭的血水。
温丽妃命人清扫,特意叮嘱,不可碰到一点,隔空以术法焚烧殆尽。
金开野面露不忍:“温宗主。”
温丽妃低头,擦掉手上朱砂。
用过的丝帕被她随意丢在地上,明烛下,她端正的脸庞上尽是冷意:“按掌门的意愿来,催动雪崩封路,再放大火,待这些妖尸全部被烧死,就不会影响外面的百姓。”
金开野犹豫:“到底还有这么多生灵。”
“成大事者,都不拘一格,”温丽妃不以为然,“我知道此次内门弟子折了许多,你心疼——但三月后便是外门弟子的考核之日,死几个,再选几个进来便是。”
金开野没有说话,待温丽妃同他擦肩而过后,才忽然开口:“温宗主。”
温丽妃:“还有何事?”
金开野躬身,行了个本不该的大礼,他恭恭敬敬地问:“这能催动雪崩封山的术法,听闻只有掌门的嫡传弟子会用,是吗?”
雪落无声,妖尸的声音却惨烈异常。
哀哀痛嚎,像垂死的觉魂在口申口今。
寻常的术法对付不了他们。
温丽妃率众弟子以朱砂做化尸符,颇为见效。
遗憾又有几名弟子被咬,尚未尸变,亦被同门弟子含泪化掉。
玄鸮门弟子居住的位置贴了多重针对妖尸的符咒,靠得越近,符咒的攻击力越明显。
待走至金开野房门前时,傅惊尘的唇角已经流下殷红的血,他能感受到强烈的痛,但未在意,强撑着,以剑挑开窗闩。
窗子打开,傅惊尘背着花又青,轻盈跃入房间之中,不动声色擦去唇角血液。
房间内并未点灯,栖息在床上的金开野猛然惊坐:“谁?”
他敏锐暴起,一手掐向傅惊尘脖子,傅惊尘倾身避开,长剑出鞘,亦架了个空。
花又青急急出声:“我们来此,不是为了打架!”
金开野一惊,收了掌风,后退两步,双指掐诀,点亮圆桌上一盏油灯。
昏黄的光闪烁,烛芯跳动。
金开野错愕明显不正常的傅惊尘。
“你竟然还没死,”金开野咬牙切齿,“可真是——”
话语未落,傅惊尘背上的花又青露出半个小脑袋,眼睛乌溜溜,脸颊亦有血色,呼吸正常。
金开野生生转了话头:“——吉人自有天相。”
傅惊尘沉声说:“我不同你啰嗦,青青不慎被带到这里,我将她托付于你——倘若她有半点损伤——”
“不可能,”金开野一口截断,他张开手,烛火闪闪,他的眼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