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少阴 。
那张铁面具将他整张脸都罩住 , 只留了小孔视物和呼吸 ;
她的异眼能轻而易举地看透铁面具下的真容 , 无需摘下这层障碍 , 便清晰地看到脸上狮狞 、 翻出的疤痕 。
是刀剑所划 , 一刀又一刀 , 独狞到让人看一眼便触目惊心 , 不敢再看第二次 。
他的头发仔细挽着发髻 , 一根素淡的木簪 , 不是什么名贵的木头 , 用到断才会换新的 , 边缘磨得油润光亮 ; 寻常的粗棉衣服 , 穿着久了 , 磨得袖口隐隐发软 , 但很干净 , 时常浆洗 , 松弛的经纬织线中 , 也没有什么污垢 。
花又青仰脸 , 雨水顺着她脸颊往下落 。
她拾手 , 去触哑巴少阴喉吵上的那道疤痕 。
指尖尚未触到肌肤 , 哑巴少阴身体狠狠一震 , 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 如被树枝截到的绒绒小黄鸡 。
“ 我可以帮你治愈咽喉 ,“ 花又青说 , “ 待那些断开的地方被重新接上后 , 你就可以正常说话了 “
她的手指座虚地点在空中 。
哑巴少阴紧细着身体 , 吞咽一下 , 覆盖在疤痕下的喉结重重一动 , 流下一滴不知是汗还是泪的东西 , 缓缓滑落 , 顺着脖颈一路没入衣间 。
咕嗒 。
冰凉的雨水点在指尖 。
哑巴少阴满是疤痕的脸笑了 , 覆盖其上的铁面具冰冷 , 仅用手指比划 。
他告诉花又青一一
「 不用 , 我习惯了
「 我平时说话 , 也无人听的 ,
花又青看他许久 , 才垂下头 。
“ 其实我也能帮你治脸上的疤痕 , 这些东西 , 爷爷都曾教过我 ,“ 花又青说 , “ 你不必担心 , 只是要取你后背或者其余地方的皮来补疤痕就好 , 不损阴德 , 也不害其他人 …... 你若哪天想通了 , 随时来找我 , 都可以 。“
话音未落 , 雪白雪白色海东青一声尖锐隼啼 , 震起干树万林鸟雀惊飞 , 野兔瑞
瑟发抖 。
花又青勉力撑起身体 , 简单一个清洁咒 , 清理身体 。
她拙头看那低空徘徊的海东青 :“ 我出来太久了 , 应该是二师兄在找我们吃晚膳 。“
晚膳时 。
果不其然 , 方回燕把花又青抱回怀里 , 狠狠地揉脸又抱抱 , 心疼坏了 :“ 跑哪里去了啊青青 ? 知道二师兄有多担心你吗 ? 啊 ? 青行干里兄担忧啊 , 让我看看这衣袖 …
… 呀 ! 在那里勾破了 ? 不要紧 , 今天院上换下后给我 , 明天我就帮你缝上 。 这个位置 , 你想要绣个什么 ? 海棠花还是芍药花 ?“
闻听 「 海棠 “ 二字 , 楚吟歌勺子掉进碰中 , 又捞出来 , 继续若无其事地喝掉方 E
燕炖煮好的肉汤 。
一连治疗多人 , 她身体也乏了 。
展林虽然伤势算得上最轻 , 但这笔 「 被摔断肋骨 “ 的帐 , 还是结结实实算在玄门头上 。
花又青要说 , 展林拼命拦着她 , 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略有些丢脸的实情 。
就连那幻境非幻境的猜测 , 展林都暂时振着 , 说缓缓再提一一现在一家人都在担心大师姐呢 。
只是他经脉还没有完全恢复 , 需要再静休一夜 , 好好养养那肋骨上的伤痕 。
晚膳后 , 雨水落得更紧蝈了 , 淅淅沥沥哗哗啦啦 , 骤雨打残荷 , 夏未秋初晋噪的青蛙也不叫了 , 蟋蟀尽数冻死 , 只剩下为过冬存储东西的松鼠 , 机敏地从一棵树权跳到另一棵树枝头 , 摇摇晃晃 , 抖落秋雨无数 。
雨水落在傅惊尘手持的鞭子上 。
玄鹅门里 , 双生台中 。
死去的大槐树被劈做七根木柱 , 艰难地架托着布有刀砍痕的小槐树 。 风吹过 ,
根基不稳的小槐树摇摇晃晃 , 几欲倾倒 。
“ 咸 “
“ 哟 “
“ 哟 “
七七四十九鞭 。
青无忧束发裸背 , 褪去上衣 , 跪在地上 , 直挺挺地受着师尊亲自执导的鞭刑 。
只因他再三违背师命 , 险些打伤师尊在意的人 。
他不曾叫过一声 , 只咬牙受着 , 提醒自己 , 都是应得的 。
背上皮开肉绽 , 沾盐水的牛皮鞭 , 鞭鞭裂皮入骨地痛 。
可只有痛 , 才能令青无忧长教训 。
空气中的血腥味缓缓散开 , 那把染血的皮鞭丢在地上 , 青无忧没听到傅惊尘的声音 , 才慌了身 , 跪在地上挪着双腿 。
傅惊尘负手 , 站在五步后 。
青无忧一路跪着过去 , 重重为他磕了个响头 :“ 师尊 , 师尊 , 弟子知错了 。 今日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