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发蜡搭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头发全部梳上去,俊朗五官更为凸显,“刚搞好的头发,瞧你给我弄的,有病。”
连煋不满他打量的目光,索性抬起头,也用同样的眼神不停审视他,“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乔纪年视线回正,“连煋,船医说你脑子坏了,真的假的,你真失忆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船上就你傻乎乎的,脑子进水的除了你还有谁。”
连煋也不高兴了,板起脸,“你嘴怎么这么欠,才见了两次面,总是阴阳怪气说我。”
她抢过他手里的抹布,愤愤丢进桶里,“跟你道歉就是了,我又没见到你在下面,太饿了,才没拿稳抹布,对不起嘛。”
乔纪年忽然笑了,语气染了调笑意味,“没事儿,主要是我以前被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的人骗了五百万。现在一看到你,想起了她,气不打一处来。”
他没说谎,三年前连煋骗了他五百万,说要买船带他出海。
那时候,他24岁,连煋才23岁。
他还没晋升到大副,刚刚成为见习三副。
而连煋已经是一等三副。她上学早,20岁就从海事大学毕业,23岁那年已经取得高级船员证,级别甲一,可以走无限航海区。
他那时大少爷脾气,和家里闹得很僵,家里不让他当海员。他一心想离家出走,摆脱家里的控制。
连煋和他说,让他借她五百万,她有渠道搞来一条散杂货船,可以带着他出海,再也不回来。
他挺天真,信了那个谎话连篇的女人,真给了她五百万。
在约定出发那天,他来到码头等待,始终没等到连煋。等了一整夜,后知后觉自己被骗了。
连煋自己出海,再也没回来,半年后,大家才收到她在海上遇难的消息。
死讯传来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道是为了五百万而心疼,还是有别的情愫,浑浑噩噩喝了一个月的酒才缓过来。
连煋喜欢骗人,他们那一圈的人或多或少都被她忽悠过,骗钱骗感情,她嘴里就没一句真话。她天赋高,人又机灵,十八岁就偷偷开散货船出海。
上了海事大学,大四就去甲板实习,两年后混到三副的位置。
她拥有甲一证书,可以走环球航线。每次骗了人,就随便找条船应聘登船,一头扎进茫茫大海中,谁也找不到她。
他们那一圈人中,被连煋骗得最惨的是邵淮。
别人连煋可能就骗一两次,但对于邵淮,她是接二连三地骗,往死里褥羊毛。
连煋死讯传来时,他去找过邵淮一次,问他,连煋是不是真的死了。
邵淮沉默很久,眼里看不出情绪,最后只说了句:死了也挺好。
*
连煋显然不高兴,提起水桶就要走,“我要去吃饭了。”
乔纪年从尘封的记忆回神,靠在栏杆上,吊儿郎当,闲闲看着她,“一起吃个饭吧,去上面的皇家餐厅。”
连煋犹豫不定,“我没钱。”
十分钟后,第九层甲板的皇家餐厅。
连煋像只小仓鼠一样吃着,清蒸东星斑、荠菜鲈鱼丸、咖喱虾球......塞得嘴里满满当当。
乔纪年吃得很少,慢条斯理喝着橙汁,悠闲看着她。
“你不吃吗?”连煋抬头问。
“不敢吃,怕不够你吃。”
连煋耸耸肩,继续吃自己的,这可比员工餐好吃太多了,员工餐总是味道很淡,没有尤舒给的酸豆角,她都吃不下去。
没一会儿,乔纪年去上洗手间。
连煋张望四周,问服务员能不能给她一个餐盒。服务员道,邮轮上的餐厅不可以打包,想吃的话可以随时过来餐厅吃,或者在房间叫餐也可以。
等服务员走了,她踌躇了下,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透明塑料袋,把还没动的芦笋鳕鱼酿百合和马兰焗花蟹倒进一个袋子,一份巧克力慕斯倒进另一个袋子。
扎紧塑料袋,塞进口袋。
乔纪年回来时,桌上的菜所剩无几,只是笑了笑,“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能吃。”
“以前?”
“没什么,走吧,我也该去上班了。”
乔纪年前往驾驶舱。
连煋坐电梯回到第三层甲板的员工宿舍,两人间的上下铺,有两个立柜,两个桌子,面积也就比火车软卧间大一点。
尤舒已经吃过午饭回来了,正靠在下铺假寐。
连煋回来得着急,光洁额间蒙了层细汗,她摇醒尤舒,“尤舒,尤舒,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
“什么?”
“嘿嘿,你看!”连煋从鼓鼓囊囊的外套口袋,掏出两个塑料袋,“你看,这是什么好东西,快把你的饭盒拿出来。”
塑料袋打开,香味已经出来了,尤舒赶紧打开立柜,拿出自己的饭盒,她偶尔会用这个饭盒泡泡面吃。
连煋满心欢喜把塑料袋放进饭盒,袋口敞开着,拉起袖子擦了把汗,“第九层甲板的皇家餐厅里面的。”
“你怎么去到那里?”
“船上的大副请我吃的,就是前天晚上我和你说的,抢了我的椰汁那个。今天我擦扶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