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臣后退几步,警惕地望着他。
“赢了就想走?你做梦!”
薛承上前扳住沈淮臣的肩,五指格外用力,抓得他生疼,“松手!”
沈淮臣那点挣扎力道,在失去理智的薛承看来跟抓痒似的毫无威胁,正欲拖着人往后园子走,偏又有一人冲上前拦他。
“放开远疴,想比什么,我陪你。”周显之攥着他的手腕一点点用力。
薛承冷笑,“滚开,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比。”
周家落魄了,薛家可是如日中天。
周显之也笑,理了理蹭皱的袖摆,抬手就是一拳。
两人扭打在地。
沈淮臣插不进手,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他忽然扭头,十分突兀地问君觅,“客人打架,坊主不管管吗?”
“哎呀呀,被发现了。”君觅讶异一瞬,既不喊人拉架,面上也无半分急色,反而一副瞧热闹的架势,不紧不慢道,“二位,和气生财,打坏了我这儿的东西,可是要三倍赔偿的。”
周显之一手制住薛承,空着的手扯下荷包朝后一丢,“够不够?”
君觅打开,随意扫了眼,顿时眉开眼笑,“够了够了,两位继续。”
然后向沈淮臣摊了摊手,意思是我劝过了,没用。
二人再度打成一团。
薛承不敌,怒而骂道,“周显之!你个王八羔子当沈淮臣奴才当上瘾了是吧,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兄弟情深!?”
此瓜一出,满场俱静。
周显之身形微顿,一时不察嘴角被打破了,他无暇顾及,下意识扭头看沈淮臣。
周显之动动嘴唇,想说早在鹊阁、在我们一起吃烤肉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现在的他是真心想跟沈淮臣做朋友的。然而他抬头望了沈淮臣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怕在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看到震惊与失望。
原主可恨,却也可怜。短暂一生看似花团锦簇,实则至亲失望,身边没有一个真心对他的朋友,这些事沈淮臣一直都清楚,原文上写着呢。
不过现在嘛……沈淮臣眨眨眼,周显之行不行啊,怎么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他伸出手,将人从地上拉起,低声道,“你先走。”
周显之不肯,听他快速补充说,“去宁安府,叫殿下多带些人过来,顺便报官,就说这里有人聚众赌博。”
不管哪朝哪代,赌博都是被严厉禁止的,轻则罚金配遣,重者处斩。
至于为何第一时间求助男主……沈淮臣没想太多。
那是男主啊,肯定有光环在的,无论谁跟他对上都只有倒霉的份。
“好。”周显之深深看了他一眼,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
薛承要比的,是斗兽。
他与原主都是赌坊常客,各自出钱豢养了一头野兽。薛承的是只正处于盛年期的黑狼,原主养的则是一头雌性花豹。
角斗的规则很简单,谁家野兽率先咬死另一方的,就算获胜。
沈淮臣坐在看台上,见有仆役提桶在斗场泼了什么,不多时两侧铁栅门缓缓开启,狼与豹一前一后踏出,闻见味道显而易见的暴躁起来,威胁的低吼声隔着很远都能听到。
“地上泼的,是新鲜的血。”君觅察觉沈淮臣疑惑,淡淡解释了一句。
沈淮臣别开眼。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比赛,闻见血腥味只想吐,全然不似其他人兴奋,【小白,我想使用技能卡。】
沈淮臣想了想,一字一句说道,【就让那两头野兽睡觉,睡到赌场被查封为止。】
【收到!】
系统调出页面,一点只有沈淮臣能看到的白光闪过,场上两头蓄势待发的野兽突然晃了晃身子,径自倒地不起。
全场哗然。
“怎么回事?”
“这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没意思没意思,斗兽场半年没开了,以为有什么大场面,结果就这?”
“打啊!黑将军,给我咬死它!”
薛承犹自暴躁地走来走去,沈淮臣悄悄松了口气,起身道,“薛公子,这次就算我们平局,如何?”
薛承不理人,倒是君觅在一旁短促地笑了声,“啧,有趣。”
沈淮臣略有心虚,但装得相当镇定,“怎么?”
君觅摇头,随意指了个人,“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人应声告退,不知想起什么返回来说,“坊主,厌朱儿死了,没有奶水,崽瘦得像干豆芽,卖不出去。”
沈淮臣竖着耳朵偷听,听君觅叫处理掉,立刻道,“多少银子,我要。”
遇见沈淮臣,君觅数不清短短一晚经历过多少次惊讶。
这个人很特别。
君觅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沈淮臣和传闻中不太一样,甚至于,他好像和在场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你想养?”
“别怪我没告诉你,那小东西野得很,当心被咬。伤了哪儿我可没法跟人交代……啧。”
意识到说漏嘴,君觅懊恼地一皱眉,艳丽的面庞显出几分阴沉,好在沈淮臣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这是……狸猫?】
沈淮臣蹲在铁笼前打量着那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