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人可用,只得自己培养起。
占据了身份的便利,别人不敢轻易动的中馈人脉,他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
孙氏不过是个内宅妇人,对上他蛮横无理的解决方法。
颇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苦涩感。
“……”
最先回禀的是倪影一。
他身后跟着群战战兢兢的粗使婆子和丫鬟,其中走在最后面的是个山羊胡男子。
“负责后厨的管事婆子何在?”
那男子缩在群婆子中努力压低着自己的存在感,随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扑通跪下,他仿佛松了口气。
“老奴在。”
“国公府三房的一日三餐可由你负责。”
“老奴负责大厨房,主子们院内的小厨房不由老奴管理,不过各院小厨房的开销都由老奴去送。”
“哦?”倪佚笑。
婆子身形粗壮,就算跪着也依然挺直后背,每回答一句表情都很是坦荡。
“那你就把这三日各房的开销背一遍给我听听。”
“是!”
国公府主子满打满算三十来人,三房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厨房。
小厨房内还分出每个主子的私用小厨房。
就拿大房来说,老爷夫人有单独厨房。
他们的三个嫡子女都有自己的厨房,还有小妾们的厨房。
光是一房人里就分出五六个,甚至还有专门的糕点厨房,给女主子们炖汤的小厨房。
反正乱七八糟加起来,三房人加起来总共超过二十个厨房。
负责这些厨房的丫鬟婆子人数超过了六十人。
“这三日从大厨房送出燕窝二十一盏……”
一盏燕窝三两左右,这二十一盏燕窝就有六斤多,柱国公府的的女眷三天就吃掉了六斤燕窝。
妾室们没有资格日日吃燕窝,那剩下的几个女眷又怎么可能三天吃掉这么多燕窝?
“好一个二十一盏。”倪佚笑。
这就是倪佚问婆子的目的,这送往各房各院的燕窝下面人又从中贪了多少?
如此多的蛀虫,让柱国公府从根都烂了。
“后院管事何在?”
“是……是奴才……在!”
方才看到的山羊胡就这么跪着爬了出来,颤颤巍巍地等候倪佚问话。
“这些燕窝送完各房的数量相信管事应该有所记录吧?”
“老奴老奴并未记录这些,这些都是厨房的王婆子在管……”
山羊胡结结巴巴,厨房管事婆子的眉头却在此时猛然一皱,不过她迅速地压下不满,低下头没有多话。
“看来问题都是出在厨房上啰?”
倪佚轻笑,故意扫了圈厨房众人:“看来要从厨房里找贪墨之人才行……”
“老太爷,周三他说谎!”王婆子突然指着山羊胡大声喊,犹豫目光还扫过了孙氏。
倪佚的态度摆明了今天不会善罢甘休,这么多的银子若真是被按到厨房众人头上,还不知会有什么刑罚等着她们。
在厨房做粗活的大多都是死契奴婢,生死可是由主子们决定的。
王婆子之所以对这些数目记得如此之清,就是以防出事后这些家生子将事全推到她身上。
如果不说,老太爷肯定会让她不得好死。
干脆豁出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可求!
王婆子沉默到犹豫最后变成了决绝,这一系列的变化都逃不过倪佚的眼睛,就连她看孙氏那一眼也没落下。
“王婆子你可有从中贪墨?”倪佚突然问她。
“老奴从未想过克扣主子们的东西,求老太爷明察!”
还以为倪佚怀疑到了她头上,王婆子忙大声辩白。
“那你可有证据?”倪佚笑着看了眼周三,看他额头满是大汗,竟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我这个人只讲对错不讲亲疏,就算是家生子,我也照罚不误!”
这话无异于给了王婆子一句响亮承诺。
她就在刹那间明白,倪佚是知晓其中关键,这才有此一句。
“老奴有账本,老奴能证明!”抛却一切犹豫之色,王婆子急吼吼地抬起上身喊道。
哐当--
立于右边的孙氏猛然扫落小几上的茶盏,她惨白着脸将帕子抵在唇角连连道歉:“儿媳身子不适……”
王婆子身子一抖。
“抬个软塌上来,让二夫人好好歇息!”
要想离开,没门!
此时厅外的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用饭的时辰早过,倪佚却好似完全没有接风洗尘的打算。
他不仅让仆人们送了躺椅上前厅,还派人送了糕点茶水上来。
“影一,派个人带王婆子去拿账本……”
厅上跪满了大片下人,厨房这边的事还没解决,林婆子那边已带着一串被绳子捆住的小厮由侍卫押着进了前厅。
这批人倪佚问都没问话,直接开口:“你们教唆主子玩乐,收受他人贿赂将风尘女子送进栖成院,可认罪?”
这批人共有小厮十二人,长孙倪嘉诺身旁有五人服侍,其他都是三个,倪嘉琪只有一人服侍。
根据倪影一的调查